無論是作為齊單的手下、天邊衛(wèi)總管還是相思閣的管事,鬼二爺都不能讓這位萬金之體有一分一毫的差池,眼見著持刀少年丟下了人質(zhì),他便飛起一腳直奔著少年的頭顱而去,爭取將他一擊斃命。兀那少年身形也是敏捷,他側(cè)身一閃便躲過了這足以致命的一記飛踢,但卻被身后的仆役拉住了腿,最后便被人奪了刀去,身子也被幾人按在了樓梯之下。
“還敢對白公子動手?”幾名仆役也是知道這位白無庚公子是他們青樓最得罪不起的貴客之一,為了在他面前表現(xiàn),便對著少年一陣拳打腳踢。
“你認識他?”齊單瞥了月牙兒一眼,后者正滿臉擔憂的看著被踢得在地上打滾的少年,她拉了拉齊單的衣角:“白公子……求你讓他們停手吧。”
齊單本不想管這件事的,他覺得這少年實在是活該,但他卻無意間透過人群看到了那少年的眼神——那個眼神他很熟悉,是那種卑賤而又不屈服的眼神,好像有虎豹在其中蟄伏。
“行了。”齊單揮了揮手示意仆役們散開,他獨自走下臺階,直到站在少年的臉前,居高臨下的問道:“你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來這里鬧事?是誰派你來的?”
少年本來還昂著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直到他的目光接觸到了齊單的雙眼——好像深不見底的潛淵,冰冷、深邃,無論什么豺狼虎豹到這里也只能被吞沒,蛟龍都葬在其中。本能的恐懼席卷了少年的腦海,他不得不屈服于齊單的威視之下:“沒有誰派我來,是我自己要來的,月牙兒她和我……青梅竹馬,她就如同我的妹妹,但是卻被你們這群混蛋拐到這里來,你們這群壞人……”
“哦?拐來這里?是這樣嗎?”齊單回過頭去看著鬼二爺,這可和他說給自己的不一樣。
“白公子,這小子不明是非信口胡謅,我們這里的帳房和徐媽媽都能證明是她家里人自愿將她賣來的。”鬼二爺恭恭敬敬地言道。
此時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搖著團扇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聲音尖利,正是老鴇徐媽媽:“是啊白公子,奴家可以作證,這小姑娘是我親自從她家里帶回來的,憑據(jù)還在我手上呢!您若是還不信的話我可以將她的父母帶來跟這小子對質(zhì),看看究竟是誰對誰錯?”
齊單又看了看月牙兒的臉色,她面容十分悲戚,微微垂首,輕輕點了點頭,似乎也在肯定鬼二爺和徐媽媽的答復(fù)。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齊單冷哼了一聲,他能看得出來眼前這小子對月牙兒的愛慕與憐惜,一腔熱血涌入頭上就不管不顧地要搶人,可他畢竟是個外人,人家親生父母將她賣到這里,他跟著添什么亂?“你若是想救她,就掏錢替她贖身好了,你以為拿著把刀好勇斗狠就能達到你的目的了?實話告訴你,今日就算你真把她帶走了,那明日她自己也得乖乖回來,反倒是連累了她一家。”
“我、我沒有錢……”少年神情有些窘迫,他真的不知道是月牙兒的家人將她送到這里的,還以為是青樓的人強行拐走了她。“我也不知道是她家里人……”
“呵……”齊單冷笑著,他向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說教的人,但他更討厭自以為是:“她在這里過的比從前要好得多,可以靠自己的本事亦或是美貌賺錢,而你呢?”
“你們這些有錢有勢、吃人不吐骨頭的王八蛋怎么會對她好?你們明明就是想……”少年欲言又止。
“你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做不到的廢物罷了。”齊單這話說的很不客氣,畢竟以他皇子的身份高高在上的鄙視一個草民實在是太掉價了。但齊單像他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能和江文炳兩人兩騎分別消滅獦狚人十人一組的斥候隊了。
或許有人會認為貴為萬金之體的齊單從小就天材地寶吃著、絕世神功練著,可是事實上當時的他除了天狼軍中所教習的武術(shù)之外再沒學過其他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