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親家公。”劉文龍劉尚書對著江寅拱了拱手,江寅也回敬了一個,二人一齊邁進了驃騎將軍府的大門。
“怎么樣,我女兒有沒有危險?”眼見著江府門前數個家仆和丫鬟都在翹首以盼,劉尚書一開口就問道——外孫子倒是其次,自己這個女兒可是第一位的。
“沒事、沒事,大少夫人好得很!”一個丫鬟立刻迎了上來。
聽到女兒安穩的消息,劉尚書和尚書夫人懸著的兩顆心這才放了下去,卻沒想到一聲巨響又給二老嚇了一跳——江顯這廝居然運起真氣在腳上朝著產房一路狂奔,嘴里還大聲嚷嚷著:“娘子,娘子,為夫來啦!”
江文炳這與其平日里形象完全不符的滑稽行為也引得眾人暗暗發笑,而隨著眾人愈走愈近,產房里也傳來了一個清脆悅耳但又有些惡狠狠地聲音:“江顯!吵死啦!回京城不第一時間回來看老娘又跑去和我弟弟喝酒!”
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在場的無論是身份高貴低微,與二人親近與否都繃不住笑出聲來,而兩家四位老人聽著她中氣十足的聲音也放松了下來:“看樣子是真沒事。”
怕什么來什么,正當眾人繃緊的心弦漸松時,產房里卻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痛苦咆哮,但這聲音卻并非江顯的夫人劉瑾君的,而是出自江顯之口——劉瑾君真不愧為女中豪杰,忍著分娩劇痛也沒叫出一聲來,只是咬著牙硬挺著小老虎的出世,但她的手卻被丈夫緊緊地攥在了手心之中——生子之痛讓她下意識地將手指摳進了丈夫的掌內,饒是銅皮鐵骨的江顯也不由得被這突然來臨的巨痛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僅僅是一剎,江顯就意識到自己得照顧妻子的情緒,所以又把自己的后半聲慘叫給咽了下去。
門外的眾人、尤其是四位父母更是心焦,但他們也都知道現在進去不但幫不上什么忙反而會驚擾到產婦,所以只能在外面捏著一把冷汗等待。
“九斤八兩,母子平安!”隨著穩婆一聲喜悅的吶喊,所有人的心跳都停了一瞬,緊接著江府上下便簇擁著三位老人進了產房。
為什么說是三位?因為江寅沒有動。在他身邊同樣也有一個人沒有邁開腿,這個人是齊單。
江寅是自己沒有動,而齊單是被江寅握住了肩膀動不了。
直到人潮把二人甩在最后面,江寅才松開了手。
“看到了吧。”江寅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嗯,看到了。”齊單點了點頭,江寅怎么問他就怎么答唄。
“我也看到了。”江寅側身看了齊單一眼。
齊單這廂正欲再說些什么,結果江寅卻嗆聲打斷了他:“江辰的命不賤,卻也不貴,要是拿他的命去給李獒春這條老狗填添添堵,我也覺得劃算。”
言罷,江寅和齊單四目而對。這一剎那齊單只覺得渾身毛骨悚然——這個眼神平時都是他看別人的,他第一次體會到別人的感覺。
那種被老虎死死盯住、被磨盤碾壓、被巨浪沖擊的感覺,令人恐懼且窒息。
“您……都看出來了啊……”齊單這才后知后覺地領悟過來江寅的“看到”是指什么,灑脫如他此時也有些無言以對,只能磕磕巴巴地說道。
江寅又瞥了他一眼:“我在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什么都不想,但我已經老了,所以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多尋思尋思。”
“你想給李獒春、想給你大哥找點兒麻煩很正常,顯兒愿意陪著你胡鬧,但不意味著江家就會愿意陪著你胡鬧。我老了,但還沒死,顯兒也沒到能夠接手江家一切的時候,所以作為驃騎將軍、作為江家的家主——我不會讓你把江家卷進去。”
“顯兒和你情同手足兄弟,我也把你當半個親兒子看,但你也看到了——我的孫子、他的兒子、也就是你的外甥剛剛出世,他的妻子是你的姐姐,咱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