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聲音有如蟲鳴一般干擾著賀難睡下去的欲望,賀難依稀聽見旁邊的人在說著什么“賭錢”的事兒。
賀難最近這些日子一直在賭場里泡著,自從他和沈放有了下一次賭約之后關系倒也融洽了不少,不過拉攏沈放還是其次,主要的目的還是在賭場里收集一下情報,但他清清楚楚地記得昨夜自己回了客棧,沒有在賭場留宿,怎么自己這是睡迷糊了么?
想到這兒,賀難翻了個身把臉朝外,使勁兒擠了擠眼睛,然后慢慢睜開。
還好,屋里的全是自己人,燕二哥,老魏,陳公子……
燕二哥?他什么時候來的?
三人正著圓桌坐成一圈閑聊著什么,所以沒有注意到賀難已經蘇醒了,而賀難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人之后也是慢悠悠地坐了起來,盤著雙腿靠墻發呆。
第一個發現這件事兒的是魏潰,他立刻便笑逐顏開地朝著陳公子和燕春來開口:“我說的吧,賀難肯定要醒了,快點兒給錢!”
魏潰那個嗓門兒就不用提了,只這么一句便把賀難震精神了,他也明白了這仨人在玩兒什么把戲——敢情這是拿自己什么時候睡醒找樂子呢!
“燕二哥,你怎么來了?”賀難睡覺的時候上身只披了一個褂子,不過他也不是那么在乎形象的人,直接就半裸著從床上蹦了下來。
燕春來大聲笑了笑,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拍著賀難的肩膀說道:“上一回分別的時候,不是你小子跟我說今年再見的么?那我可不就來嘍?”
“不過我這回來,也不單純是來湊熱鬧的。”如果說燕春來身上最讓李獒春看中的地方,那就是他做事的水平極高,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差池。
聽到燕二哥這么說,賀難也立刻會意,這是師父又有話要交代給自己了,魏潰和陳公子也非常識趣地主動出了門——盡管他們也都是自己人,但畢竟是人家師徒之間的私事,關系再好也不便旁聽,而為什么是他們倆出門而不是燕、賀出去說呢——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臨寧縣的客棧里幾乎都是爆滿的狀態,去外面說難免會被人聽到,那就防人之心不可無唄。
就像從前的那樣,燕春來負責說,賀難負責聽……以及點頭,但不一樣的是,這一次賀難越聽越覺得心驚,本來還能插科打諢的他到最后已經完全地沉默了下來。
就拿其中最為關鍵的事情舉個例子吧——從時間節點上算來,師父竟然比他本人還要早得知四海幫和丐幫之間幺蛾子事兒。而自己雖然莫名其妙地就被卷進了其中,但師父卻告訴自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少年英杰會和武林大會上沒準兒可以利用四海幫與丐幫之間的關系大做文章。
會不會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師父安排的?聽著燕二哥給自己傳達的指示,賀難的心中也產生了這么一個奇怪的想法。
因為每一個點都太巧了……
但很快賀難便打消了自己的疑慮——如果真是師父親自操刀這件事,那么一定不會做的這么粗糙,而這件事背后的幕后黑手雖然同樣厲害,但卻有些操之過急了。
燕春來很快就把所有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也把李獒春“全權授意”的態度轉達到了賀難這里,賀難心中卻覺得沉甸甸的。
媽的,要累死我啊!
不過抱怨歸抱怨,賀難也心知肚明只有自己才能把所有的一切處理好。
“燕二哥,你們驚鴻派的人都來了么?”
“當然,李大人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我了——所以這次可謂是大舉出動。”燕春來所說的自然就是賀難當初上門拜訪驚鴻派的事情,其實青面閻羅的事情才是插曲,賀難拜訪趙沉鈞的目的就是為了實施師父將驚鴻派推上高位的計劃,而共同收拾青面閻羅也算是順水推舟,讓雙方積攢下一些戰友之情。
賀難點了點頭:“好,那你今晚回去的時候記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