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放棄所有的傷員,而是放棄絕大部分人——換個好聽的說法,那就是讓大部分人都堅守在罕兒洲之內,讓體力最充足的幾個人騎著體力最充足的幾匹馬,偷偷越過獦狚人的防線尋求支援,近千人的隊伍太顯眼了,但如果只是幾個人的話,或許可以做到。」
「當然,這種代價是非常沉重的——因為我們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情況,也不知道厲鐸他們究竟在哪兒,所以留在罕兒洲之內的人有非常大的可能等不到援救就已經全滅了。」
「不行,絕對不行,這相當于讓大家坐以待斃。」魏潰立刻回絕了杜榮的意見。
「我們本身就是在坐以待斃。」杜榮也相當的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酷:「你該聽取我的意見,所以你趕緊吃點東西,帶上丁興、孫湛他們幾個小年輕出發吧!」
魏潰的眉毛立刻豎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準備帶著大家留在這兒等死?讓我去茍活?」
「你還不明白么?這不是誰茍活的問題——我們的資源非常、非常、非常的有限,而如果說只有一個人可以強行撕開一條防線闖出去,那個人就只會是你,我選擇讓這幫小年輕們跟你一起走也是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盡量多帶出去一些人。」杜榮一貫都是老大哥的口吻,哪怕在描述這種事情的時候也依然從容不迫。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的能力,就該相信我能帶著所有人一起走。」魏潰盯著大哥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
杜榮那張早就不再年輕的臉上笑起來布滿皺紋:「別傻了,小魏潰——如果真能一起走,咱們不是早就走了么?你的勇武足以支撐你一個人去穿越以百人計的防線,但絕對不足以帶動幾百人去阻擋幾萬人的碾壓——我們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你這特殊的個體,在局部戰場上無人能擋。」
在二人說著的過程中,魏潰無聲地倒了下去,或許是昏睡,或許是昏迷,他只記得耳邊最后聽到的聲音是杜榮嘴里傳出來的「就這么決定吧!」
而等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面對著四周寥寥不過十數人,他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