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朋喚友地一擁而上了,但他此時這般舉動,更像是喊一嗓子給自己壯膽來著。
人家也不傻,人家也有話說——你看看我們和對面是一個畫風(fēng)的么?對面這倆貨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黑風(fēng)老妖,標(biāo)準(zhǔn)的大俠模樣,不說是什么丹青妙手,但至少也能登堂入室,再看看我們這邊兒一個個都跟小孩在沙地上隨便劃拉出來的簡筆畫似的,這么貿(mào)然上去豈不是送死?
但見那黑風(fēng)老妖聞言后高舉雙手,扯開喉嚨回應(yīng):「我與你們大王乃是舊識,還請通報鄭寨主,就說賀難請見!」
賀難,這個名字聽來耳熟,莫不是去年大王在捉那魏潰時和他一起的?嘍啰越想越覺得熟悉,好像大王近來也念叨過這個名字——但別說寨主已經(jīng)歸西,就算他活著的時候通常都在山內(nèi)大寨,而這事也不是自己能定奪的,所以他便留下一句「你等著吧!」匆匆去匯報了。
過不多時,一個額頭上裹著白麻的中年男子率眾緩緩走出,賀難目測了一下,這番陣仗還真不輸于當(dāng)年鄭去來率眾堵攔二人的場面。
「嗯……是本人沒錯了。」那白頭巾的男人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后清了清嗓子道:「鄙人兩龍?zhí)粮闭黢T麓,敢問閣下今日到訪我寨有何貴干?」
稍微有些頭腦便能清楚賀難找鄭去來是干嘛的,尤其是賀難也對這個馮麓有印象,不過對方裝傻他便也配合,笑道:「馮寨主,咱們也是見過面兒的,鄭寨主前些日子給我連發(fā)了兩封書信,所以在下特地趕來一敘,怎么鄭兄好大的架子——我遠(yuǎn)道而來他連見我一面都不肯?」
馮麓像是胃病犯了一樣沉吟了片刻,陰沉的雙眼不斷在似笑非笑的賀難身上來回掃視,最后嘆口氣道:「你來遲了……實不相瞞,我們寨主已于十日之前就離世了。」
「這……」賀難和小郁一個比一個會演,不露絲毫破綻,「怎么會這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寫信的時候不還好好的么?」
賀難著重強調(diào)了書信的存在,意欲在眼前這個馮麓身上找到什么異常,不過對方也沒有露出什么破綻給他。
「我們寨主他……是被人殺害的。」馮麓瞇著眼睛道。
「那兇手呢?找到了么?」賀難揚了揚眉毛,「如果你們需要調(diào)查的話,我或許可以幫的上忙。」
就算如此,馮麓依然還是拒絕了賀難:「這就不用勞煩外人了,我們綠林當(dāng)中的事情,自有綠林中人來處理。」
賀難突然意識到馮麓話里的潛臺詞——殺害鄭去來的人,就是他們的同道。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鄭去來發(fā)覺了芮無勛身上有問題,所以是那楚江王出手所為的?一層疑慮陡然蒙在賀難心頭,不過他還是迅速扯開了話題:「那么現(xiàn)在,兩龍?zhí)潦怯烧l來話事?」
馮麓攤了攤手,傳達(dá)了一個「你看不出來么?」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么,賀難總覺得馮麓對自己懷著若有若無的敵意——你問他如何看得出來?自然是因為對方的眼神。
從馮麓走出山寨開始,他的眼神幾乎一直停留在賀難身上,幾乎視小郁為空物——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賊人,能不被小郁奪去目光的人,要么是個梟雄,要么就是個太監(jiān)。
「這位馮兄,你也不必怪我不近人情、不能寒暄太久,我就有話直說了吧——賀難此次前來,正是因為鄭寨主連送了兩封加急的信件與我,既然你也身為副寨主,想必是了解這兩封信的始末的……」
沒想到馮麓卻突然在此刻打斷了賀難:「從一開始我就想問了,我也只知道我們寨主叫人送過一封信而已……」
在說到這兒的時候,馮麓眼神一凜,不懷善意:「我還真想不通,為什么寨主要邀請你一同去那閻羅聚首?」
賀難并不清楚對方在第二封信的事情上是否有所隱瞞,但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