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實地入眠——當初從芮無勛口中他便已然得知綠林當中大部分人都視自己為仇讎,倒不是說他們和那兩個不長眼的倒霉貨關系有多好,單純是因為自己的腦袋太過于值錢罷了,今日他主動陷入這些強人的腹地,自然需要提防著對方會非常不講道理的夜襲自己。
保持著清醒的魏潰絕大部分時間都會用來鍛煉,這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習慣,而他不斷沖擊極限的方式也從最初的重體力鍛煉轉(zhuǎn)變?yōu)榱藢τ谡鏋诺母唠A運用。雖然看上去的效果并不如揮汗如雨那么震撼,但只有像他這個等級的高手才知道,真炁修為的訓練可比身體鍛煉疲憊的多。
「嗯……差不多已經(jīng)快到卯時了,他們現(xiàn)在沒動作,那應該就不會出手了。」一個有氣無力的低沉聲音突兀地從房間內(nèi)響了起來,讓魏潰都突然一驚,適才他過于專注的修煉導致自己都忘了房間里還有一位照應著呢,「現(xiàn)在這個時候,我出發(fā)正合適。」
魏潰沒有干涉對方,點了點頭:「辛苦你了,一路小心。」
在此人給了一個肯定的答復之后,只見他推開窗口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了雪地當中,其身法形跡之奇甚至在薄薄一層雪上連腳印都難以發(fā)覺。
翌日上午,魏潰披著由食人虎那一身厚皮精制而成的外衣再一次站在了山莊的大門口,來時的路上引得不少不知情者都頻頻側(cè)目——敢穿的這么囂張,這廝究竟是什么來頭?
酆山是閻羅王乃至他整個派系的根據(jù)地,而這淬石莊就只能算是他個人的私人財產(chǎn)了,平日里會有一些奴仆在此久住伺候著這莊子里的物件兒,也就是閻羅王欲在此興辦十年一度的盛會,才會調(diào)取一些手下來這兒替他守門,不過人數(shù)也并不算多。
而副寨主見了魏潰,也是相當客氣地將他請進了莊口用來招待客人的屋頭內(nèi),絲毫不敢怠慢——只不過魏潰身上威勢太盛,這位主陪幾次搭話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想必這位英雄就是魏小友了吧?」閻羅王推門而入,魏潰的身形那么搶眼他又怎么會注意不到,「老夫昨日得到消息便下山來,只是路途遙遠,到夜里才趕到,怠慢不周,還請見諒。」
見東道主已經(jīng)亮相,魏潰就是在心中如何看不起這群強盜,自然也不好在此時就撕破臉皮,所以便也說了兩句不軟不硬的客套話。只不過這閻羅王倒是和自己想象當中的不一樣——一個將近五十歲、從業(yè)三十年的剪徑強人,給魏潰的第一印象卻像是一個富員外似的,只不過穿過那層層皮草的遮蓋,魏潰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身上膨脹起來的強健肌肉。
「這廝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實力啊……」魏潰心道,「不過既然芮無勛號稱十殿閻羅當中武功最強的一人,想來此人和我還是有些差距。」
除了在天下群雄會上初次交手之外,私下里二人也較量過多次,但無一例外都是魏潰上風——沒辦法,芮無勛和魏潰同樣都是以徒手肉搏見長的類型,在赤手空拳的領域之內(nèi)實力更強的那個就是碾壓的局面,而眼前這個閻羅王看樣子甚至并非芮無勛那種技巧極強的類型,而是和魏潰同類的力量型,那他和魏潰之間的差距也只會更大。
不過,單純以武功去衡量一個人的做法也的確有失水準,閻羅王的綜合實力是穩(wěn)穩(wěn)能列入前三位的,魏潰也得小心應對。
「恕老夫丑話說在前頭,不知閣下此次到訪,所為何事?」閻羅王開門見山,又十分「真誠」地補充道:「閣下應該也清楚,我們綠林道因為泰山王和平等王二位廣發(fā)了閻王帖,沒想到你居然有膽識以身犯險,這份勇氣老夫也不得不佩服啊!」
魏潰冷笑:「倒也沒有什么特別要緊的事,我和所有來這兒的人目的都差不多——也想要當當這十殿閻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