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童穗生突然道:」這位衛吏大人武功不低,如果是會武功的人殺了我們掌柜,豈不是能用輕功來搬運尸體?」
「你搞錯重點了,重點可不是什么輕功,而是王掌柜尸體所處的位置?!棺詈筮€是由賀難給出了終結性的駁倒:「假設真的存在一個兇手,那么兇手是在河邊殺了王掌柜也好,還是來拋尸也罷,找個沒有
水草阻擋的河段,撒泡尿的工夫就能確保王掌柜的尸體順水漂走,如果準備更加充裕的話甚至可以綁上重物直接沉河,怎么會犯下‘尸體被蘆葦叢卡住這樣的失誤?」
…………
翌日清晨,眾人整裝登船,告別了沱沙淀的這場兇案——由于再無線索,最后捕頭還是按照意外結案,而王掌柜的尸體也在今早由葉慈母子護送回到縣城里作安葬。
賀難與魏潰兩個站在船頭聊天,目送著夾岸嶙峋的山壁匆匆掠過:「現在總能說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你不是都看出來了么?還要問我做什么?」老魏把雙臂搭在船舷上,并不怎么放松。
「我能看出來的也只是王千渾死亡的真相而已,至于為什么……我想還是你來告訴我比較好?!官R難非常沒有素質地朝著水面撣煙灰,風一吹卻全刮回自己身上,在那拼命地呸著飄到嘴里的灰燼。
如果是在河中溺死的,那口鼻腔內一定會有泥土、草籽或者河水當中的其它雜質,但如果是死后被扔在河里,那雜質只會沾在口鼻邊緣,這是賀難確定的第一點;而他去掏泔水桶卻是受了鹿檸的啟發——被下了蒙汗藥的人哪怕被人按在水里溺死也不會有強烈的掙扎,想來如果是藥性猛烈的安眠藥物也是同理,所以昨夜的醒酒湯并非是兩份,而是三份。分別是胡志得所煮的驅寒湯,和葉慈所煮的驅寒、
安眠湯各一碗,王千渾所服用的也就只有那碗安眠湯而已,第一碗湯隨著花瓶一起被打碎,而第二碗驅寒湯的去向也不重要,只是留下一個湯底來掩人耳目罷了,花瓶的碎片丟在了箕簍當中,而碎碗則是被扔進了泔水桶里。而安眠湯也讓賀難確定了老魏沒有動手殺人,他要溺死別人不需要什么安眠湯,直接按在水里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當然,老魏也沒有置身事外,他至少參與了最后一件事——以他的身形鉆不出窗戶,所以就直接把人順著窗戶丟到了三十丈外的河里去了,王千渾那條右腿實際上是他扽折的。
「王光第……其實他的本名應該叫做杜光第才對。」盡管賀難對事出有因有所猜測才這樣替老魏打掩護,但總歸還是要魏潰說出來他心里才有數——魏潰之所以能編出一段煞有介事的過去,其實都來自于當初在軍營里與杜榮的閑聊。那位命途多舛的老師平生最為耿耿于懷地便是老家的相好,臨終之際也揣著遺愿——也真是巧合一般的相遇,魏潰至少記住了「師娘」的名字,才會認出了葉慈。
「哦……是你第一個師父對吧。」賀難也聽過杜榮的故事:「那杜光第本人知道這事兒嗎?」
「當年杜大哥和葉夫人背井離鄉被迫分別之時,葉夫人已經懷有身孕,光第成年之后葉慈便將此事告知于他——雖然據葉慈所述她對王千
渾沒有過不忠之舉,但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總歸是要告訴他實情的?!刮簼⒗^續道:「我不在乎葉慈和杜光第是什么樣的人,王千渾平日里究竟對母子倆是好是壞,但我欠老杜的命,所以絕不能讓他的兒子就這樣折了?!?
「只是本來我沒想把你拉下水的,杜光第雖然行事匆忙,但處理的還算冷靜有序,大抵是能瞞天過海?!估衔簢@了口氣,漆刷的眉毛微垂:「但現在看來還是我想的簡單了,若不是你用身份嚇住了捕頭,咱們估計要被困在這兒很久。
」
「什么話……難道這點兒屁事我還能有心理負擔不成?」前些時候是魏潰勸賀難,今日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