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的便罷。」海日古道:「你我之間的交易已經完成了,這只不過是我順帶送你的,你要是不要,那是你自己的損失。」
「我可不覺得這算什么損失……」海日古替他理順經脈之后,賀難明顯感覺好多了,他雙手撐在膝蓋內側盤腿坐起身來,又道:「反正我就算是死,也不會頂著一個"弱智"的名頭到處走的。」
「你這么說,倒也是。畢竟你那兩下子,名號太響的話會死的很慘。」
熟悉起來之后,賀難才發現這老鳥人說話倒也蠻毒的,幸好賀難心理素質極強,對于謾罵挖苦有著超群的抗性。
「放心吧,我可比你年輕多了。」賀難又坐了一會兒,直到體能足以支持自己站起身來:「你要是受了這種傷,八成就直接過去了。」
賀難本來以為老登還會就此對自己反唇相譏,可沒想到對方居然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好像很贊同一樣:「嗯……講真話,我確實沒受過這么嚴重的傷,所以如果換做我傷成你這樣,恐怕還真不好處理。」
縱觀海日古的履歷,他從幼時便被父親海晏帶到草原上生活,寄宿于老祭司所在的望宙臺,成年之后有過幾年的游歷時光遍訪諸胡部,甚至還到南北邊界處耍過一陣,那段日子倒是與人交手最頻繁的時候,但也都無性命之虞。直到海晏過世,海日古重回望宙臺,又被老祭司委以重任,之后就很少再
當眾出手了,大部分時候也不過是閉門造車,但他天賦絕佳,懷揣兩脈秘術,又心性安定專注,卻修得了一個不世出的造化——距離絕頂恐怕只差纖毫。
「這么說來……你打架的實力豈不是很差?」賀難也是順嘴一提,不過話語脫口而出之后他才想到一些事情——這個觀點關凌霄和魏潰都曾談起,可以說非常推崇。甚至于賀難自己在實踐過后也有所感悟。
若想讓自己突破瓶頸,那就非得陷于萬劫不復的境地不可,只有生死存亡的關頭,才能有所蛻變、煥發新生。
「前輩的修為停滯,已有多久了?」按理來說,詢問他人的修煉是大忌,但賀難哪里在意過這個?也是覺得和大祭司混熟了,直截了當道。
海日古的回答更是干脆爽快,稍一思索便道:「自覺寸退寸進,不能破障……已有三年多了吧!」
所謂瓶頸,正是如此。一日不練,感官愈鈍,三日無為,身體愈沉。陷入瓶頸之中的人往往就是功力上上下下,雖不曾退步,但也沒有升華至另一重高峰之感。
賀難聞言一拍手,笑了出來:「這就對了……要我說,前輩想要將您那羽翮訣臻至大成,需要的可不是我這身輕功——而是一次死里逃生的實際體驗。」
明明是兩個功力不分伯仲的高手,但在實際戰斗當中卻出現了一方輕易取勝的情況,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而其原因就是
取勝的一方「打架的經驗更豐富」,所以在真實的戰斗當中,這一方就有著更寬泛的選擇空間、更加靈活多變的行動策略。
若要讓賀難來評價,那這位胡部大祭司的實力已是凌駕于四大高手之上的層次了,可若是真和逢人便邀戰的病貓交手,結果幾何還真未必。
「倒是也不無道理。」海日古點點頭,把這話往心里去了。一直以來他也隱隱察覺到自己應找一個實力相仿的高手求戰才能有所長進,只是苦于無人能與自己齊頭。
…………
待到賀難休息到能行走的時候,二人便又進入了王陵內部——這個半地下的空間面積極大,出口也有近十處,所以從里面走要比從外面繞路安全得多,再加上送喪隊伍沿途還得擺些花束紙錢作記號,所以二人也不難跟上阿祀爾的行動路線。
「走慢點兒……」忽至
一處拐角,賀難突然扶住了墻,叫住前面步履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