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爺子,把叛軍當做了自己的魚塘。大家都擔心新任巡撫大人有樣學樣搞下去。
要知道,這位老爺子甚至公開說,這災年有老百姓鬧事,天經地義,搞點動亂,洗劫一番縣城,別往上報,等到災情過去,老百姓就老實了。
咱也不是不管,讓咱管可以,你起碼得給軍隊發餉銀吧?我西北的軍隊,已經三年沒法工資了,我如果讓他們出去鎮壓,他們反而叛變了怎么辦?
雖然這位督撫的做法讓人非常不滿,但是大家也沒有其他辦法,因為這位頗為咸魚的督撫,做夢都是有人趕緊來替換他,讓他趕緊回家養老。
跟他一起有著這般想法的,還有延綏巡撫岳和生,這位據說是岳王爺的后代,一樣靠摸魚過著他督撫的日子。
兩位西北大佬共同的心聲就是,這破地方不想呆了,放我們走吧。
這不倒霉蛋劉廣生這就來了嘛。
實際上,陜西巡撫劉廣生來的時候,根本沒帶一兵一卒,而是裝作逃卒的模樣,混進了高迎祥的軍中,甚至還跟高迎祥見了一面。
二人對于安塞的情況,進行了一番“友好”的交談。
至于有沒有砰砰的兩拳,楚行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聽老爺子吹噓的時候,提了兩嘴,內容大致分為,
安塞城你打下來,你也占據不了。
眼下本官確實沒能力安置你們,但本官也勸你們不要瞎折騰。因為本官收拾不了你,不代表大明沒能人了。朝廷已經定了人選,三邊總督楊鶴不久后,就會帶著銀子和大軍到來。
本官知道你們是貧苦人出身,無奈之下才暴力反抗朝廷,那剩下的貧民卻是無辜的,我要去賑災,你不能攔著我。
高迎祥竟然就真的沒有阻攔劉廣生的車隊,還送出來數千裹挾義軍中的婦孺。
用高迎祥的話說,“俺看你是好官,不欺負你,但是俺也活不下去,早晚還得繼續折騰,朝廷要是真的有本事,就讓俺們吃一口飽飯,俺們就繼續做大明的順民。”
不過,劉廣生剛入城沒多久,就有斥候傳來了情報,高迎祥集結了部隊,朝著太白山的方向去了。
原來,那位錢公子并沒有大家想的那么不堪,而是一位實打實狠人,出了城之后,迅速朝榆林方向進軍,找到了杜文渙,曉之以情,動之以錢,硬生生的說動了杜文渙。
這位經歷了宦海沉浮的大佬也看來了,這年頭有錢的就是大爺,人家銀彈開路,咱就努力一把。
杜文渙跟高迎祥之間爆發了一場小規模的夜戰,結果自然而然的是以高迎祥血崩為結局,不敢再呆下去的高迎祥連東西都不要,就率眾跑路了。
一時間,安塞似乎真的平靜了下來。
其實相對于杜文渙與高迎祥之間的較量,安塞縣城有點微不足道,因為高迎祥是懼怕杜文渙的大軍不得不跑路,但是論起實打實的戰績來說,則是安塞的保衛戰,更加光輝一些。
因為他更有傳奇色彩,安塞縣只有數百官兵,硬是在縣令和兵憲身隕的情況下,打了個漂漂亮亮的反擊。
“可惜!”這天上午,天氣燥熱,安塞縣縣衙內的一處空地上,得知這個消息的田文秀一臉惋惜之色,“高闖王縱橫安塞多年,對此地知根知底,又有民望,留在此地,才能壯大聲勢,怎么就去了甘肅了呢。”
“我看著老田就是糊涂了。”秦英甚是無語道:“你也知道高迎祥在安塞的影響力,朝廷就不知道,杜文渙能看著他做大?塞外的套虜,他杜文渙都敢打,一個小小的反賊,杜文渙就不敢打了?”
“玉峰兄不是糊涂了。”楚行這一生玉峰兄,喚的田見秀竟然心中一暖,他一臉警惕的看向楚行,卻見楚行笑道:“他這是賊心不死罷了。每日在案牘之間徘徊,可不是他想要的。他昨天還想逃跑,被我抓住,掛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