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丟了粒果脯給門邊站著的北椋。
北椋會意,將門大開了來,一陣冷風吹進。
吹得李屈睜不開眼。
再睜眼時,只聽見身邊大妹妹清冷的話語。
“大丈夫生于天地,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你是李家的長子,身上肩負的重責可不能只有果脯那么點大。兄長,我已經為你謀了一項好差事,不日,便有人來尋你出差,你準備著,是時候該出門走走了。”
李宴站起身,被那風吹得舒爽。
低頭又看了一眼座上的李屈。
“便是到了議親的年紀了,還和姨娘擠在一座院子里,從明日起,就單獨辟一座清凈院子供你使用。你小娘這頭,當輪不著你照顧,她一介內宅婦人說的話,往后,你自己掂量掂量,庶子也好,嫡子也罷,自身有出息了,腰桿子才硬。仔細想想我說的話,走了。”
李宴闊步離開了李屈的房中。
秉燭夜談,談的心頭直犯火氣。
北椋一向話少,這會兒她又語出驚人。
“主兒,我看那李屈,他也不是什么沒抱負的人,他呀,只是在你面前,才有那股卑勁,頭都抬不起來。”
嘿。
“你……”
北椋晃晃手,已經走到她前頭去了。
“主兒明日不要再喚我出門了,明日我辟谷。”
只消一日,李宴已在京中名聲傳盡。
她在家中忙著挑西廂的教書先生,總要多方面考究,在這方面還要舍得花錢,可忙著呢。
忙完這些,還要去街上被砸毀的鋪面去親自監工。
鋪面待修繕,哪哪都要花錢。
成姨娘今日沒再鬧了,大娘子那處,也像是熄了聲,后宅是難得的寧靜。
不過,來送拜帖和請帖的小廝,那是絡繹不絕。
李宴叫管事關了門,現下只收帖子不見人。
管事來回話:“盧家又派人來了,在門口守了一夜,這會兒換了撥人,還站著呢,姑娘,這可是京都商會會首盧家呀,您真不打算接帖子嗎。”
“不接不接,說多少遍了,盧家怎么了,有錢了不起啊,姑娘我又不是緊缺錢,真缺錢的時候,再說嘛。你別耷拉著一張臉,馬車備好了沒有,成姨娘可是催了一百遍,再不去把她那間私店收拾妥當了,她可是要鬧死我。”
管事支支吾吾說話。
“姑娘,成姨娘的私店,你還要往里倒貼錢,我看索性就別管了。”
李宴定定看了兩眼這家里的大管事。
疑惑。
“你是不是和成姨娘有仇啊?不是說家里主君最寵愛成姨娘,你怎么不向著她說話,莫非,成姨娘沒進府前,是你老相好,你們現下已經反目成仇了?”
管事嘴角抽搐。
“大姑娘,我家老太婆帶著兒子這幾日就要回來了,你就是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沾惹成姨娘,成姨娘那可是女人中的女人。”
這話,李宴贊同。
“我們家這些個內宅女眷啊,哪個不厲害,哎,爹爹來信說,什么時候回來,是不是就這幾日了。”
“是這幾日,主君要去一趟青州,從那里直接回來,這回,說是能在家中待上十來日。”
“哦……馬車備好了沒,該出門了。”
李宴親眼瞧見了這間正店。
在茶湯巷中,一點點大,卻能如此掙錢。
夠成姨娘母女倆衣食無憂的,可見,家中主君確實偏愛這對母女。
能在京中開一家正店,可不光得有本錢,光是走上那些文書關系,都要花些功夫,若說這些是成姨娘一人辦下的,她可不信。
不然,怎不見那大娘子開間正店。
那店中掌柜和她報賬,說她要添補多少銀錢,都往哪些地方添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