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清嗯了一下,“纖兒,那我們也回去吧。”
說著便驅動青蓮寶劍,將兩人同時載了起來。
長劍飛天,黃鶴追隨。
月朗風清的深夜天空中傳來了“浩霞仙子”周云纖的聲音:“小朋友,哥哥姐姐們走啦,后會有期!”
當下,只剩魏頡一人待在這片昏暗寂靜的森林里,他抬頭仰望著,心神一陣恍惚,仿似身在夢中……
————
魏頡將兩柄細小飛劍以及羊皮卷軸《蜀道御劍歌》都藏入了靴子里,右手提著極品血靈劍胚,一路從郊外趕回了濠州落劍城中。
來到城中,第一時間便前往了自己負責鎮守的那座擱劍塔,可到那里一看,原本因醉酒而睡在此處的四十多名兄弟已無一人尚在,塔頂的熊熊大火倒是已經被徹底撲滅了。
他扯著嗓子,在四處叫喊了半天,卻沒半個人出聲回應。
“一人犯錯,其余人都要連坐,如今我們四十多號人都已是死罪之身,他們多半逃命去了……唉,我命苦的兄弟們啊,我也趕緊回家收拾行李跑路吧。”魏頡心下盤算道。
他星夜返回魏家府邸,遠遠地瞧見院子里頭往外冒著亮光,他向來一個人生活,府中并無管家或者仆婢,哪里來的亮光呢?
狐疑之下,便多留了個心眼,等再走近些后,登時大吃一驚,只見魏府的那扇大門已被人踹了開去,院子里的聲音相當嘈雜。
魏頡暗自叫苦,心道:“莫不是遭強盜了?天殺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在這個時候來!”
他知自己勢單力孤,一伙強盜匪人擁將上來,決計是抵擋不住,但要就此舍家離去卻又有點心中不甘。
于是他步子輕悄悄的來到了大門一側,偷聽著里面發出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功夫,里頭傳來了一個耳熟的尖細嗓音——
“劉大哥,你說咱們頭兒會回來嗎?”
說話之人正是那個被自己封為“正二品副官”的楊得志。
一個極是粗獷的聲音回答道:
“老子巴不得他回來,到時候咱們聯手把那個龜兒子給擒了,送到官府去,說不定能免了咱們的死罪!”
一聽便知,此人正是綽號“摜死熊”的劉開山。
“那家伙武功厲害得很,咱們能打得過他嗎?”楊得志有點沒底氣。
“你個蠢貨,他再厲害不也是兩條胳膊一個腦袋?咱們四十多人打他一個,怎會有打不過的道理?”劉開山扯著嗓子罵道。
魏頡只覺胸口處被無形的大錘猛力擊中了一般,心下痛苦地想著:“我視他們如手足,他們為何要這般待我?”
又聽劉開山大聲喊道:“兄弟們,動作麻溜點,咱們快搬快拿,定要趕在天亮前離開此城,到時候就各奔東西,逃命去也!”
原來這群家伙撲滅塔頂的熊熊大火后,不見了那柄霜寒天下的蹤影,知道寶劍一旦遺失,守塔人必然死罪難逃,于是立即跑去了頭兒的家中,準備搬光并瓜分了魏府中值錢的物事,連夜出城逃亡。
魏頡心如刀絞。
昔日他時常自嘆生不逢時,郁郁而不得志,后來發現,請各個兄弟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同享樂、一起快活,有志無時的苦悶便可緩解幾分。
他竊以為,縱使命運百般不濟,自己注定要當一輩子的守塔人,只要身邊還有這群志同道合的好兄弟,今生也便不難熬了——
可眼下,他的這群所謂的“好兄弟”,正在他的家中肆意劫掠著:
“你娘的,別搶!這串珠子是老子的!”
“滾你媽的,分明是老子先找出來的,你他娘的撒手!”
“這畫不錯啊,肯定值不少銀子!”
“咱們一會走之前,在這兒放把火,別給那姓魏的小子留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