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渭郡泥螺山,瀘、沂兩州分界山,綿延東西,連貫七百里。
古名為波瑠山,后因百姓以訛傳訛,時至今日,世人皆以“泥螺”稱之。
腹中灌滿閻王烈酒的魏頡攜了血靈劍胚,與少女卜倩一同離了那家酒鋪,縱馬直向泥螺山趕去。
趕至山腳,一塊巨型石壁上貼了張官府的告示,寫著——
“為泥螺山上有一夔獸傷害人命,賞令各地鄉勇獵戶行獵未獲。如有過往客商人等,煩請繞道遠行,莫自誤性命,各宜知悉。昭平八年五月十九日。”
魏頡看罷告示,知悉此山之上當真有吃人的妖獸,心下盤算道:“過路的人都繞道而行了,也難怪山腳處的酒鋪生意會變得那般清冷……我且上山宰了那只夔獸,為百姓除去一害!”
此時正值暑月,晝長夜短,二人在山上行了小半個時辰,暮色方才降臨。
四周漸漸變得漆黑起來,幸而此山昔日有諸多行人經過,山路十分清晰疏朗,還有卜倩一直舉著火折照明,即使夜再深也不用害怕迷路。
聽著山間聒噪不絕的夏日蟬鳴,魏頡忽然有些耳熱頭昏,直欲倒地而眠,他深知是酒勁完全發作的緣故,但仍強裝鎮定,暗道:“此時我若折回去,豈不是被那店家把牙都給笑掉了?我有六道無上劍氣傍身,想來那夔獸多半也傷不了我的性命……哼,區區一頭畜牲,怕它做甚?”
想著便在臉上“啪啪”扇了兩個清脆的巴掌,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坐在前面的卜倩聽得響聲,扭頭問道:“大哥哥,你干什么呀?”
“沒什么,這山上蚊子忒多,剛才飛我臉上了。”魏頡紅著臉說道,“小蘿卜,你害不害怕呀?”
“害怕什么?”卜倩不解的問道。
“夔獸啊,你就不怕它跳出來吃了你?”魏頡笑著說道,“你那么小個人,多半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卜倩想了一會兒,搖頭道:“不怕,既然大哥哥不怕,我當然也不怕!如果夔獸來了,我和大哥哥一起打他!”
魏頡寬慰一笑,“你就別添亂了,交給我來對付就行,且看你大哥哥我一會兒如何手刃妖獸!”
不知又行了多久,山間驀然刮起一股強風,接著便有一陣恐怖而駭人的長嘯傳了過來。
青衫劍客精神一緊,十分嚴肅的道了句:“來了。”
前方的灌木叢“咔咔”響動。
須臾間,一條黃皮黑紋的斑斕猛虎飛躥了出來。
魏頡早持了血靈劍胚在手,準備等猛虎朝自己撲來時,一劍將其誅殺。
怎料那虎躥出后,對騎馬的二人視而不見,轉而向另一邊疾速奔了過去。
正當魏頡大感迷惑之際,天空中好似炸開了一道驚雷,卜倩被這炸雷般的響動嚇得失聲而叫,籠中的藍雀小火苗也跟著“嗶吩——嗶吩——”的亂鳴起來。
地動山搖!
幾記擂鼓般的踏地聲傳來,一頭青色的巨大怪物從遠處趕來,其行進速度著實快得驚人,眨眼間已追至了那頭猛虎的身后。
那虎的體格并不小,但與之相比,竟顯得瘦弱不堪,宛若一只尚未斷奶的新生幼貓。
未等那頭斑斕猛虎反應過來,怪物的血盆大口已然啃了下去。
“嗷——”
一口下去,發出了臨終嘶吼的猛虎僅剩小半截身子。
那怪物胡亂嚼了兩下后,又補了一口,將整只虎都吃進了嘴中。
魏頡瞧那妖獸皮膚深青發黑,單腳站立,滿嘴尖銳獠牙往外呲出,知悉這正是那吃人無數的夔獸,又見其兩口食盡一虎,驚駭之下,濃濃酒意登時醒了大半。
巨夔“咕嚕”一下將虎尸徹底吞入腹內,轉頭看向魏頡和卜倩二人,再次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野性狂吼。
魏頡的耳膜受到莫大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