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深青色布袋,布袋里頭發出“哐啷哐啷”的金屬碰撞聲音。
白發老人將布袋的兩角系于脖頸,同樣將其扛在了背上。
見黑瘦老者站立起身,魏頡快步走上前去,眼神欣喜而恭敬,拱手行禮道:“小子能夠再見前輩,實乃三生有幸!”
那名黑瘦如松的老者這時候才發現了魏頡的存在,抬起腦袋說道:“哎呦,在這兒都能遇上啊,咱們還挺有緣的嘛!喂,你小子不好好待在山上修煉,跑到山腳下來干什么?怎得還這副打扮,道不道佛不佛的……”
口音依舊是那副難聽到令人抓狂的“公鴨嗓”。
魏頡當即便將自己如何受到陽生掌教及其徒弟龜年真人的陷害,險些在山腰茅草屋里被燒死,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最后在地下吸得東來紫氣,成功手刃仇敵等等事情簡略地說了。
“我在心涼湖里大快朵頤了一通,便就騎馬下了長公主山。”魏頡笑道,“下山后肚腹饑餓,胡亂找了家酒鋪想吃些酒肉墊墊肚子,不期就這么巧地遇到了前輩。”
白發老者微微一笑,“嘿,難怪我發現你的修為漲了不少,你小子上輩子干了啥好事啊,這輩子能有此等機緣!”
“還要多謝前輩傳授我那招‘孤煙直’,若非前輩……”魏頡抱拳道。
“行了行了,恭維的話就別說了,不愛聽那個。”披著白虎皮的老者擺了擺手,“你小子既已不當道士了,接下來打算去哪兒啊?”
“昔日晚輩曾遇到過‘釋圣’一衲大師,大師有言,我真若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可去猿猱山青泥寺尋他……”
魏頡正色說道,“我本就是死罪之身,托了伯父東方梧桐的關系,才得以拜入道門基地藏身,如今我在巽風宮里大鬧了一番,造孽太深,再無半分顏面去見伯父了,既已窮途末路,也只好去求一衲大師給個出路了。”
公鴨嗓老頭點了點頭,淡然道:“你要去找蕭元忠啊,嗯,可以,反正他現在已經沒法出青泥寺了,你去陪陪他也挺好。”
魏頡知道蕭元忠是一衲禪師的俗名,眉頭微皺,疑惑地問道:“一衲大師為何沒法出青泥寺了?”
以劍為腿的老人呵呵一笑,顯然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扭轉過頭說道:“行了,這一通酒水喝得挺舒坦,老夫又要走了,再會!”
見那個怪老頭馬上要走,店小二著急地叫道:“喂喂喂,你還沒給錢呢!”
身上披著一張稀世白虎皮的老人搖頭晃腦,咧嘴而笑,模樣像足了一個地痞流氓、混賬無賴,他不過是輕輕吐了兩個字出來——“沒錢。”
“什么,沒錢?!”店小二急了,“沒錢你把我們店里的好酒都喝光了?你……你把身上的那件白虎皮脫下來抵酒錢!”
老者發出了一連串鵝叫般的夸張笑聲,下巴仰著,仍是以兩個字作為回應——“不脫。”
店小二差點要被氣死,紅著臉嚷道:“你這人怎么這樣啊?天底下哪有白喝酒的道理?你身上還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么?拿出來作抵押,不然我這就去報官!”
老者晃了晃背上的那個巨大布袋,嘿嘿笑道:“我這袋子里的東西倒是值幾個錢,要不你來挑挑?”
“好哇!”
店小二顯然沒見到適才那條癩皮狗的凄慘死狀,毫不客氣地走了上來,不由分說就要來取白發老者身后的深青色袋子。
魏頡知道那布袋危險,見狀連忙阻攔道:“哎哎哎,行了啊,不就是點酒錢嗎?干嘛對前輩這等無禮!”
店小二見魏頡此時的模樣著實怕人,倒也不敢再行輕佻傲慢之事,低沉著嗓子問了句:“那……那你來付賬?”
“我付便我付!”魏頡慷慨一應,正欲掏錢結賬,突然意識到自己下山得太過匆忙,將東方伯父之前贈給自己的幾百兩銀子盡數落在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