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沉聲補充道:“若再敢往里頭做什么手腳,你們的下場就會像這堵墻一樣——”
說完對著西面的墻壁推出了一掌。
“嘭”的一聲轟響。
整張西墻上登時出現了一個右手形狀的巨大空洞!
有夾雜著黃沙、石子顆粒的西風從外頭猛灌進來。
見到這般驚世駭俗的一掌,那名胸脯飽滿的女子耳膜震撼,嚇得是兩腿抖個不停,幸虧有她男人在一旁攙扶,才得以順利回到了里屋去。
不多時,一男一女端著幾大疊牛肉和幾壇子上好的酒水走了出來。
看著新鮮的切片牛肉,刀老二食指大動,也不愿用筷子,捏起一塊就往嘴巴里送去,沒嚼兩下就吞入了肚子里面,贊聲道:“好吃,繼續去做,有多少做多少,包子也要!”
那對黑店男女為了茍全性命,只能不停地進出里屋,端出一盤又一盤好菜。
“哦——”披頭散發形如乞丐的古道喝了一大口的酒,朗聲叫道:“舒坦啊,真他娘的舒坦!”
瞧著這位搞不好是當今武林的用刀第一人,同坐一桌的魏頡心里回憶著那位如同田間老農般的刀圣關昭,以及喝醉了就躺在犄角旮旯里睡大覺的劍圣嬴秋,腹中暗道:“唉,這些個絕世高手怎么一個個都……都這么沒有瀟灑風度啊,真是讓人心生幻滅啊!”
刀神整張嘴都塞滿了牛肉,腮幫子鼓了起來,他見魏頡一直在盯著自己看,遂問道:“小兄弟,你怎么不吃啊?怕里頭有毒啊,放心,不會的,他們沒那膽子再下毒了!”
前輩既然不用筷子,魏頡便也伸手拿了片黃牛肉放入口中,嚼了幾下吞進肚子里。
“喝酒啊,光吃肉不喝酒,那可沒滋味兒!”古道頗為熱情地把一個酒壇子遞了過去。
魏頡雙手接過酒壇,仰頭喝了一大口。
“哎,對嘛!”刀老二爽朗一笑,“小兄弟啊,剛才我便發覺出來了,你體內有股子蠻厲害的真氣,能夠免疫劇毒,那是什么呀?”
魏頡性子坦誠,將自己身兼碧泉經第三重內力的事情簡單說了出來。
“‘上窮碧落下黃泉’這功法真沒聽過,但你說的‘青云之氣’和‘九幽之氣’我倒是知道的!”古道嚼著牛肉說道,“這凡人若是死后墮入輪回,就要入九幽之地;若是能夠平步青云、扶搖直上,那便可飛升當神仙……看來這套內功是專門為修仙而準備的啊!”
魏頡想起了那個被自己親手用劍氣殺死的陽生真人公羊重器,那臭牛鼻子確實是整天都在想著如何得道升仙的,于是點了點頭,“晚輩曾在長公主山巽風宮上修煉過一段時間,姑且曾算是道門的一份子……”
吃得滿嘴油膩的古道擺了擺手,打斷道:“我是專門練刀的江湖武夫,對三教九流的東西不甚了解,也不感興趣,就是瞧著你這功法挺稀奇的,隨口一問罷了,別當真,別在意,哈哈!”
魏頡低頭喝了幾口酒,總算抵抗不住內心的強烈好奇心,冒著一定風險,出言詢問道:“古前輩,您……您怎么會被朝廷的官兵給抓了?”
大漢古道只顧著埋頭啃食包子,頭也不抬地回了句:“我是故意被抓的。”
“故意的?”魏頡愈加奇怪。
兩頰已被烙上金印的刀神嘴角揚了一下,說道:“我須經歷茫茫多的苦難和挫折,才能培養出足夠的‘刀意’……”
喝盡一壇酒。
“十年前我于泰山之巔敗給了關昭,世人都以為我必然是心境大跌,這才會整整十年都不敢再在江湖上露面。呵,他們錯了,大錯特錯!”
刀老二停下了吃東西,抬頭望著魏頡,淡然道:“小兄弟,你瞧我的眼神如何?”
青衫劍客近距離地凝視著古道的一對眼睛,恍惚間有一陣極為凄涼、憂郁的情緒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