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號稱天下八大神劍之一的“陽鼎”。
霍元巢身后馱著弟弟霍元窠的無頭尸體,伸手握住了那柄自己最為珍愛的稀世神劍,心生萬般感激之情,仰頭大聲回應道:“多謝大師,此恩吾他日一樣必報!”
這一日清晨。
魏頡順利躋身四階洗髓境大圓滿。
佛慈。
大敗劍佛。
————
瑜州西北部某片漆竹林。
漆竹,墨竹之別稱也,因外皮渾厚漆黑而得名,削掉層層漆皮,可見內部暗藏竹芯,其色雪白如玉。
竿如擎天柱,根根筆直,其硬度冠絕天下名竹。
葉似刮骨刀,片片修長,其銳度足可吹毛斷發。
當年名滿中原的“畫圣”吳稻荷曾畫過一副流傳甚廣,喜畫的圈子里面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疏狂圖》,圖中總共涵蓋了一十八位狂放張揚的江湖武人。
而除了人物以外,那些差不多充斥了整幅畫剩余部分的背景圖案,正是一棵棵可折而不可屈的墨黑漆竹。
秋末初冬時節,天地亦初寒。
夕陽斜落,陽光卻大多被參天高竹遮擋,無法盡數透進大地。
白日里細雨連綿不斷,此時雖已雨停,卻猶有一陣陣清幽凄冷的西北風在林間瑟瑟吹刮,更是為此方地界莫名增添了一抹涼意。
漆竹林中,有一高一矮兩人快步趕著路程。
走在前頭的男子身材頗高,頭戴寬大斗笠,披穿一件稻編蓑衣,腰間拴著一個體型不小,刻有“自在”二字的酒紅色葫蘆,腳踩草履芒鞋,手中握著一根由漆竹制成的細長拐杖,低著腦袋拄拐行走,且行且吟,且吟且嘯。
跟在其后頭的是個穿著條靛青色暖和棉袍,頭頂扎著個道門髻子,身材不高,皮膚黝黑如炭的圓臉小道士。
“師兄,我真的要走不動了,累死我了……”小道士皺著眉頭抱怨道,“咱們明明有錢的啊,為何不去買匹好馬?光靠兩條腿,這得走到什么時候去啊?”
那個小道士的“師兄”呵呵一笑,語氣輕松愜意的說道:“我怎么一點兒都沒感覺到累呢?有詩云‘竹杖芒鞋輕勝馬’,這就說明啊,拄竹杖曳草鞋,足可輕便勝過騎乘天下所有的馬匹!”
面如黑炭的小道士撇了撇嘴巴,心下甚是不爽,沒好氣地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有修為在身,自然不覺著累咯,站著說話不腰疼……”
身穿蓑衣的男子當即停止了腳步,扭過身子,彎腰屈膝,讓自己剛好能正視著那個站在身后的圓臉小道士。
那名邊走路邊吟唱的披蓑男子容顏溫文爾雅,臉龐清俊且略顯瘦削,眼角和額頭皆有些肉眼可見的細紋,灰白胡須,歲數估摸著已逾半百之年。
雖然看上去歲數不小,但眉宇之間仍存有一股淡淡的專屬于年幼孩童的天真稚氣。
清瘦男子先是瞇起眼睛微微一笑,驀然間屈指在面前那個小道士的腦袋上砸了一記清脆響亮的“糖炒栗子”。
“哎呦喂!”黑炭小道士吃痛得厲害,捂著額頭上挨打的那個地方,疼得哇哇直叫,“師兄,你要打死我啊你?!”
那名中年男子眼神散漫,嘴角卻是上揚著的,他在砸人板栗的指彎處吹了口氣,似乎對剛才那一下的手感頗為滿意,說道:“章師弟啊,你這都第幾次吵著要買馬了?我且問你,你是出來游山玩水的,還是出來修行磨礪的?”
小道士埋著圓圓的腦袋不肯抬頭看人,嘴巴仍是高高的撅著。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確實,我們此番出行,明面上的目的是幫師父找人,但你要知道啊,你師兄我的修為可高著哩,本可憑借上乘功法‘逍遙游’元神出竅,足不出戶,躺在床上靠本命陰神去中原各地尋人的,哪兒還用得著像現在這樣那么辛苦?每天都飽受風吹日曬,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