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而無神,滿身皆散發出刺鼻熏人的濃濃酒氣。
外貌甚是“落魄”的男子對二位顧客的異域打扮毫不在意,他眉眼深深低垂,嗓音發啞的說道:“這家店馬上就要關門了,你們還是去別處罷。”
魏頡當即就不樂意了,雙眉倒豎起來,大聲喊道:“這附近也沒別的酒店了,我們還能去哪兒啊?老板,你就行行好唄,隨便上些酒肉來給我們墊墊肚子就行,放心,短不了你的銀兩!”
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站著踟躕半晌,輕嘆了口氣,答應道:“行吧,你們等一下,我去準備。”
過了一會兒,男子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大盤子從后院緩悠悠的走了出來。盤中擺有兩疊切片好了的噴香熟牛肉,以及兩大壇色澤清冽的酒水。
“妙極,妙極!”魏頡大力拍案叫好,又從兜里取出幾兩碎銀子,朝著店老板伸手遞了過去。
“不用了,這頓就當我請你們的了。”男子語氣和緩,拒不收取一銀一兩,簡單的將盤子放在桌上后,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魏頡坐在位子上愣了愣神,繼而笑著朝男子離去的方向豎了個大拇指,贊揚道:“老板豪氣,白請我們吃酒肉!既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說完伸爪子抄起了碟中的一片牛肉塞進嘴里,津津有味的嚼了幾下,端起酒壺,就著一口清爽米酒咽入了肚中。
“爽!”魏頡快活舒暢的叫道,“這種冷天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真是太過癮了!”
魏頡一向就以“游俠浪子”自居標榜,用餐時貫來放肆不羈,顯露男兒本色倒也無傷大雅,畢竟游俠舞槍耍劍行走江湖,又非提筆寫字紙上做文章的墨客儒士,要甚么端莊雅觀、大家風范呢?而許靈霜作為一名學習滇曲多年的妙齡少女,天來食量本就不大,加之眼下腹中并不如何饑餓,故而無論是喝酒還是吃肉都只用小口,小酌小咽,在腔調和姿態上面都與身邊那個素來喜歡無拘無束的家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魏頡見她今日格外矜持作態,略感疑惑的問道:“怎么了小霜兒?沒胃口嗎?”
許靈霜淺淺吞下一口清酒,小幅度點了點頭,應道:“可能是先前已吃過干糧了,所以還不太餓。”
“不餓是吧,那你的那碟牛肉歸我了?”
“好,大膽哥你慢點吃哈。”
“嗯嘞!”魏頡坦率直言,不愿多說什么假惺惺的客氣話,一得同意許可就大大咧咧的將那盤新鮮的切片熟牛肉挪動到了自己的桌子面前,一人獨享兩大盤子的鮮肉,飲酒吃肉,快意受用至極。
又吃了沒多久,經過一番狼吞虎咽、云殘風卷之后,桌上的兩個牛肉碟和米酒壺都已見了底,魏頡肚量不小,正吃得鮮甜口滑,只欲再吃,于是又高聲喊道:“老板,可還有酒肉么?再上一些罷,我們多加銀子便是!”
反反復復叫喊了好幾聲,根本無人回應作答。
“怎么回事啊……”魏頡蹙眉奇道,“哎,怪了,這是什么聲音?”
“什么?”許靈霜亦大感奇怪。
“有哭聲,還有,打耳光的聲音……”魏頡側耳說道,“走,我們快過去瞧瞧。”
語畢,便即一把拉起座位上的少女許靈霜朝著后院快步走了過去。
二人一起進入后院,望見那名中年店老板垂首站在一棵枯槁凋萎的老樹底下。
他右手握著一柄有些裂口卷刃的鐵制匕首,左手則不停地扇著自己的左邊臉頰,啪啪作響,生脆無比,每一下都極是用力,仿似真的要將自己硬生生抽昏過去一樣!
男人邊抽打臉頰邊自言自語地哀聲埋怨道:“你怎么這么沒用啊!瞧你這個窩囊廢的軟弱樣子,怎么去給稼兒報仇啊?!”
“報仇?”魏頡心下疑惑道,“稼兒又是他的什么人?”
自扇耳光的男子嗚咽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