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英雄」懷上了孩子,愿意在河水邊上不吃不喝苦等三天,只因她心中堅信,自己的那個「他」絕不會辜負自己,他說了會回來,就肯定會回來,回來娶她,回來給她肚子里的孩子當一個好父親……
舊地重游,那條河水平緩的易水江邊上,魏頡專門挑了個陽關充裕的位置,挖了個足可埋人的大坑,安葬了那名被意中人一劍刺死的白裙小姑娘,用血靈劍刻了塊石碑,上頭寫著「暮云劍派沈笛之墓」。
僅此而已,沒有再畫蛇添足的多刻些什么。
埋完沈笛的尸體,刻完石雕墓碑后,魏頡再一次舉目遙望西北,望著那片如兵陣排列的少咸山群,穿著鮮紅綢緞的年輕人長長嘆了口氣,并不回頭,淡然問道:「蒼兄,可還有酒嗎?」
立在年輕人身邊的青衫劍客蒼參搖了搖頭,無奈道:「沒了,一滴都沒了,唉,別說了,我也想喝。」
「那咱們去喝點?」
「去哪兒喝?」
「碎肉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行,走著!」
蒼參率先翻身上了銀鞍馬背,「老魏,咱倆比比,看誰先到少咸山上!」
「好啊,怕你怎的?」魏頡緊跟著躍至赤驥的后背,策馬揚鞭追趕,不愿落后于人。
白馬青衫,赤鬃紅綢,再赴少咸山缺。
大早晨街頭店鋪陸續開門,一派紅紅火火的景象,經歷昨夜那場戰事的魏頡和蒼參沒什么亂逛的精力和雅興,隨意在城中尋了家帶有包間的高檔酒樓,把赤驥白義兩匹八駿圖名馬都拴在馬棚以后,也便在店內小二的引領帶路下上樓了。
進入二樓包廂,向來豪氣干云的蒼參大著嗓門,張羅著要點一桌子上好的酒菜,魏頡卻表示自己已身無分文徹底破產,喝不起好酒吃不起好肉了。
常山大俠蒼澍之子蒼參立時哈哈大笑起來,從衣兜里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黃色布袋子,晃了晃,然后打開袋子,往里面抓了一把,往外拿時,滿手握著的都是顆顆飽滿渾圓的金豆子,咧嘴而笑,「你沒錢怕甚?我有錢就行了,我這個敗家子出門的時候,身上什么都不帶,就帶這么一大包金豆子,值錢,用起來還方便……」
「最好的酒菜一桌,酒要茅臺,沒有的話,要黃酒,存得久些的,味道會更濃郁。」蒼參遞了兩顆金豆子給店小二,慷慨大氣的說道。
小二領了黃金后,眉開眼笑,應聲道了句「爺稍等」,快步下樓吩咐廚房的做去了。
看著蒼參大方結賬的那一幕,魏頡不禁想起了昔日那個喜穿綠衣的羊角辮小丫頭,也曾從兜中掏出過一大把帝王綠翡翠,說過——「錢?我有哇!」
魏頡暗中感慨,覺得自己未免有些過于幸運了,自去年踏步江湖以來,各種機緣巧合,千金散盡還復來,身上或者說身邊,就幾乎從來沒有少過錢財花銷。
初出茅廬遇到綠衣小丫頭卜倩,價值數百兩銀子一塊的帝王綠翡翠可隨意使用,富紳土豪都沒他有錢,軟飯硬吃,日子過得不要太滋潤;意外和小蘿卜分離后,本該重回身無分文的日子才對,結果又從大伯父東方梧桐那兒取來了一千五百兩的銀票,身價又漲了甚多,不愁吃穿用度;痛思崖后山一把大火,又將魏頡燒成了窮光蛋一個,想不到在山腳下給他碰上了「欠」自己債的三個家伙,從他們三人身上搜刮來了不下百兩銀子,趕赴西北猿猱山的過路盤纏勉強是夠了;又有幸邂逅石榴裙少女許靈霜,整個滇戲班子的成員盡數被胡楨夏遣人殺害之后,多年來眾人沿途賣藝所得的資產盡歸小霜兒所有,魏頡也隨之收益不少,一路上至少不用擔心錢財耗盡;燕鳴關二人含淚分別,魏頡贈送許靈霜陰爐神劍、春泥軟甲以及金剛白玉鐲三件法寶,外加一條赤色蛟龍之屬,而小霜兒作為報答,也把身上的所有銀子首飾都給了大膽哥,互不相欠,天涯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