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得百殺千殺才能過癮吧!」
「說得好,蒼兄!」魏頡慷慨振聲道,「直搗黃龍君莫懈,大殺四方照神州,咱們走著!」
緩緩騎馬前行,尚還未入得此間絕北關(guān)隘,在過道的某一側(cè),忽有一陣相當(dāng)凄怨的哀求聲傳了過來:「官爺,求你開一回恩吧,我們都是平頭老百姓,辛苦一年都掙不到幾個錢,你這一下子就拿那么多,這……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扭頭看去,只見一名須發(fā)皆白的年邁布衣老者正跪在地上苦苦懇求,他身后是一老一少兩名女子,還有一個瞧著不到十歲的年幼孩童,以及一輛載滿了新鮮茶葉的手推車。
單薄老人身前站著的,是十來名衣著保暖黑色皮裘的魁壯狼蠻士兵,俱是腰間配刀,頭戴氈帽,神情尤其剽悍。
為首的高大蠻兵往地上重重啐了一口,操著一嘴極不標(biāo)準(zhǔn)的漢話,厲聲斥罵道:「你這條中原老狗,怎的這么不懂規(guī)矩?你要是不肯給錢,我們就搶了你的老婆和女兒,殺了你的孫女,讓你死不瞑目!」
老漢惶恐的連連磕頭,把腦門砸得盡是鮮血,嘴里仍舊哀求道:「官爺開恩,開恩吶!五十兩銀子是我們家一年的全部積蓄了,少要一些,給我們多少留一點兒吧!」
「留個屁!」站在最前頭的官兵怒道,「你再多嘴多舌,休怪老子一刀剁爛了你的狗頭!」
驀然抽刀出鞘,握在手中,明晃晃的極是駭人。
年邁老者嚇得拜倒在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顯然已被嚇得肝膽欲裂。
身在不遠(yuǎn)處的蒼參見此殘酷的欺凌情狀,眉頭緊鎖,口中輕聲嘀咕了句:「碰到漢兒司的人了……」
魏頡不解,忙問道:「漢兒司?那是什么?」
蒼參神情嚴(yán)肅,解釋道:「那是專門管理天燭國境內(nèi)所有漢人的一個組織,職權(quán)不小,人數(shù)眾多,南院各地均有分布,平日里酷愛壓榨剝削平頭百姓,雁過拔毛,和土匪強(qiáng)盜無益,堪稱是無惡不作,天燭國當(dāng)屬這批混賬害人最深,和蛀蟲沒什么區(qū)別。」
魏頡聽得甚是惱火,咬著牙道:「竟還有這種組織,倒是我孤陋寡聞了……可惡,看我不砍死了這幾個狼蠻狗賊!」
紅綢劍修義憤填膺,說著便要策馬沖上去殺人。
白馬背上的蒼參立刻勸阻道:「咱們這還沒到黃龍府呢,不著急動手,且看我如何巧妙對付他們。」
「喂,那邊幾個穿黑衣裳的,都給我快點過來!」蒼參朗聲高叫道,「速度麻溜些,別讓大爺我等著急了。」
十幾個穿有厚重黑裘的蠻族大兵雖心生迷惑,卻也都很是聽話的走了過去。
等到那群精壯的黑裘士兵們靠近后,騎乘銀鞍白馬的青衫客從兜里掏出了一面通體黃金色,體積差不多有巴掌大小的精美令牌,牌子上面赫然雕刻有「慕容」二字。
「是……是天狼府慕容大人么?」為首的壯碩巨漢瞳孔頓時放大,顫聲問道。
「廢話,你他娘的不識字?還用得著多問一句?」馬背上的蒼參語氣極不耐煩,「大爺我奉慕容長官的命令,來此地巡查,怎么的,你們漢兒司什么時候官威這么大了,區(qū)區(qū)幾個底層小兵,竟然連慕容大人的親信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見面連問好都不會啊?!」
最后一個「啊」字,喊得無比嚴(yán)厲霸氣,嗓音擲地有聲。
那群蠻族士兵大感恐慌,連忙低頭致歉,并欠身行了個胡族特有的表示尊敬的禮儀。
「這還差不多……」過足了官癮的蒼參哼了口氣,「規(guī)矩你們懂的,拿出來吧,別勞煩大爺我多問了。」
漢兒司的底層官兵面面相覷,猶豫了一會兒后,終于還是選擇乖乖聽話,將身上的大部分錢財掏出來,貢獻(xiàn)給了那位身穿青衫的慕容擊筑的「親信」。
「行了,算你們懂事,沒你們的事了,都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