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天仙樓風塵之所,魏頡在一發長嘯拳擊飛顧傾城之后,心思忽又變得「野」了起來,腦海里反復出現著那一襲絕色白衣。
即使衣無二色,唯有通身雪白,卻勝過萬千件五彩斑斕的華美霓裳。
簡直是在用全新的定義來告訴時間俗人,何為真正的美麗。
真正的美,只需要一種顏色即可充分詮釋,那就是白。
蘇羽白的「白」。
魏頡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谷內,白衣劍仙蘇羽白對自己露出的那一抹「微笑」,那份甜津津的笑容里面,仿佛蘊含了全世界的美好,只這么一笑,就能讓原本陰霾陣陣的羊入狼口內,變得光明絢爛,天亮萬分!
穿著一身鮮紅綢緞的年輕人此時心中暗想,什么家不家暴,若自己今生有福氣,能娶一個像蘇羽白這樣好看的女子劍仙回家,自己又怎么可能會舍得對她動手,就算是要拳腳相加,那也得是她對自己那樣才行啊。
有道是「打是親罵是愛」,能被那等比謫仙人還謫仙人的驚艷女子打上一頓,罵上一通,倒也不失為一種妙不可言的人間享受……
正兀自胡思亂想,身為柔腸百轉姐姐的顧傾國,匆匆忙忙的快速奔了上去,帶著凄厲哭腔,一下子趴在了顧傾城的身邊,扯開嗓子,哀然叫了起來:「妹妹,你怎么這么傻啊,你干嘛……你干嘛偏要去惹他啊!你身上的傷怎么樣了,嚴不嚴重,要不要緊?!」
滿口盡是鮮血的顧傾城身子動了幾下,試圖運轉周天真氣,卻發現適才魏頡那一招長嘯拳的凌厲掌罡,此刻猶然存在于自己的體內,絕不是短時間里就能揮之即去的,故而也就放棄了調氣運功的自救想法,任憑血液從口腔中如泉水般涓涓流淌而出。
原本面容冷艷含冰的姐姐顧傾國而今已滿臉淚水,神情焦急到了極點,顯然異常關心自己妹妹的傷勢,那股子冰冰涼涼的高冷氣態已蕩然無存,只剩下一副叫人心生憐惜的嬌柔姿勢,還有異常孱弱纖細的身子骨架了。
連喘了好幾大口沉沉的粗氣,身負重傷的顧傾城總算恢復了些說話的氣力,她有氣無力的回答道:「姐,我受傷不輕,后背的筋脈斷了不少,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跌上一兩境了,你別再管我了,這次刺殺沒你的份,你快點過去給……給魏公子道個歉,好生陪個罪,興許他會開恩放過你的。」
哭泣不止的顧傾城嘴角抽動,雙手搭放在妹妹的肩膀上面,泣不成聲的問道:「你為什么……我想不通為什么,非要去殺人呢,他和咱們有什么恩怨,你一定要自討苦吃?」
后背被掌罡深深透穿的顧傾城輕聲笑了幾下,道:「你也知道他是誰吧,那可是狼煞大將軍魏魁的兒子!就算不提他在中原地界到處張貼著的那么高金額的懸賞令,魏大將軍在天燭國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啊?恐怕只要是狼蠻族人,基本上人人都聽過狼煞之名號,南院大王耶律鎮江以及大將軍耶律巫沉都曾經是魏將軍的手下敗將,我若能親手摘下狼煞之子的項上頭顱,拿去跟咱們老板邀功,老板興許一高興,就能給我們二人解藥了也說不定……」
接連咳嗽了好幾聲,又從嘴巴里嘔出了大量的鮮血,繼續緩緩道:「那樣我們就能有自由了,就再也用不著待在這座天仙樓里,陪不同的男人睡覺了!姐,我知道的,每次你被強迫著干完那種事情,心里都是很難受的,我也看到你手腕處的一道道劍傷了,是偷偷想要自殘或自盡割出來的吧,若我們能遠離此處人間魔窟,你就再也用不著受那種委屈了……」
顧傾國聽著聽著,不自禁的淚如雨下,哀聲責備道:「傻妹妹,你怎么這么傻,咱們老板是個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么?那樣豬狗不如的禽獸,怎么可能因為你的一點兒功勞就白白放過我們?你未免也太過天真了些吧!他之前不是說過只要我們給他掙夠一千兩銀子就放人的嗎?現在呢,早就不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