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身軀,喊得撕心裂肺,“快點來啊!給老子個痛快的,黃泉路上我等你,瞧瞧你這殺千刀的雜種幾時去死,下輩子投胎是不是還做人……”
扈蓉齡臨死前兀自破口狂罵,縱使即將身亡,他也須討回些本錢才行。
魏頡沒奈何的搖了搖頭,也懶得在和這命不久矣、垂死掙扎的家伙多爭吵些什么,既然他和方卓然的妹妹方倩并無什么篤實感情,甚至準確來說,此人擺明了就是在玩弄少女方倩的感情和身體。
那么魏頡作為素來仗義行俠的江湖游子,便有足夠的義務取走這廝的性命,替天行道!
身體已被雨水徹底澆透的年輕人往扈蓉齡臉上啐出一口濃痰,將那把收束起來的雨傘對準了地上的瀕死刀修,朝下方猝然一戳。
“白”傘的傘首抵出了扈蓉齡胸口膻中穴。
尖頭碰觸在這個渾身氣府的中樞要害之處。
魏頡抽了抽嘴角,瞇眼笑道:“宗桑,賊磨,攪泥棄屎!”
在湖州土話里,“賊磨”是再罵之意,而“攪泥棄屎”就是叫你去死的意思了。
旋即魏頡毫不留情將自身真氣灌入傘內,本命內力促使這把平平無奇的雨傘獲得了強悍至極的殺力,一點點往下持續用力,年輕人笑得越來越狠、越來越放肆,手上所用之力也一步步加大,加大,再加大!逐步把雨傘壓入了刀修的胸膛,沒入了將近一半。
扈蓉齡在死前仍謾罵不停,各種污穢言語不堪入耳,隨著膻中穴慢慢被雨傘傘尖壓破擠爛,他終于再也說不出話來,瞪大了雙目,腔內再無半分吐出來的氣息。
魏頡用盡可能緩慢的速度,讓受“刑”者感受盡可能巨大的痛苦。
讓扈蓉齡在極度的恐怖和疼痛之中,親眼看著自己被雨傘逐步殺害,無能為力,只能接受自己必定被殺的命運。
就像魏頡口中說的那樣,叫你去死。
俠客講究言出必踐,說了讓你去死,就一定是會讓你去死的,此乃“誠信做人”。
刀修扈蓉齡被傘活活戮死,膻中穴被完全摧毀,命歸九泉后仍不閉眼,心有不甘,死不瞑目!
“噗”的一下,魏頡從扈蓉齡胸口里面拔出了那柄殺了人的雨傘,撐開沾滿鮮血,已近乎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白傘”,牽著坐騎赤焰火龍駒,帶著被自己劈昏過去的劍修方卓然,頂著雨天去了蓬池城。
來到城中,四處找過路人打聽,找到了當地不凡幫的本部基地,敲了敲門,把意識全無的方卓然放在門口以后就走了。
江湖游俠,做好事從不留名。
等處理完姓方的,魏頡在城中找個家規模不錯的酒樓客棧,要了最頂樓的一間豪華屋子,在屋內浴室洗衣洗澡,待洗干凈身子和那件鮮紅綢緞的衣裳后,魏頡逆運冷家劍宗的那門內功玉兔真氣,催生一股溫暖氣流把紅綢烘干,又把衣服重新披穿在了身上。
這些事情都做完以后,外面天已經完全暗下來,屋內燭火亮堂,外頭則只能看見星星點點的民家燈火,魏頡走下樓,去跟店家要了幾壇酒,上樓去一個人自斟自酌,待把幾壇米酒喝盡,桌上擺滿空壇,愁思并無清減幾分,酒入愁腸,更易發醉。
魏頡借著剛涌上頭的酒勁兒,繞過了阻擋視線的屏風,緩步走至窗欄處,身臨頂樓屋室,望向遠處,滿城皆睡,舉目看天,明月獨醒。
飲過酒的人,興高者興致更高,憂愁者心緒更加惆悵。
愁緒濃濃如墨,卻無法化開。
魏頡獨自站立良久,望著皎月出神,沉沉嘆出一口氣,揮了揮袖子,轉身走向床榻,衣服也不脫,準備就此醉眠,明日一早再行趕路。
寂寥大道上高樓,醉酌獨倚欄桿前。池中鴛鴦焉悲苦,結對飛鳥同翩天。屏風有意障玉兔,窗外燈火空照眠。
游子一揮春雨淚,薊州來路已幾千。望月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