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胸中有氣,劍氣無雙,不生半分懼色。
將近千人的騎兵隊伍前有兩人,亦騎馬覆甲,身材十分高大雄壯,由于天黑緣故,容貌沒法瞧得過分清晰,二者與其余重甲騎卒一般無二,皆披覆重型甲胄,腰配彎刀,作蠻族風格。
然而尚未正經開戰,魏頡遙遙借著火把的光亮,在黑暗之中隱約看見了什么“熟人”,具體是何許人也,那令人感到略微熟悉的臉究竟是誰的,這就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了。
管不了這么多,先自報家門再說。
“哎!前面的,是叫腹里和仆荒吧?兀那賊蠻子,你魏頡魏爺爺在此,今朝便在這里滅了你們這些殺千刀的北國蠻夷,出一口我們中原義士的惡氣!”
魏頡扯開嗓門大喊道,“呵呵,鐵騎鐵甲?不妨硬碰硬打一仗!看看是你們的甲胄比較硬,還是你魏大爺的劍氣更加鋒銳,一劍破甲!”
喊完這番話,紅綢劍仙本已做足了隨時開戰的充分準備,萬萬想不到的是,話音剛落,排在眾敵之前的兩人便快速飛身下了馬背,腳步緊張,急匆匆往前奔掠而來。
魏、蘇二人只當那兩個蠻族漢子要沖鋒上前,單獨與自己敵戰廝殺,于是全神貫注,緊握劍柄,殺機升至了頂點。
想不到那兩個魁壯至極的漢子行近之后,并未及時拔刀出來,而是直直站立著,兩名男子俱目不轉睛的盯著魏頡的臉,不言不語,就那樣瞪大雙目看著。
看著看著,他們眼中落下淚來,臉色悲涼,感慨無限。
其中一名臉型較瘦的佩刀男子神情十分激動,恨不得一把沖上來把紅綢客抱在懷里,他高聲叫道:“頡兒,是頡兒,真的是你啊!想不到能在這里見到你!多年未見,都長得這么高了啊!”
此時二者已然靠得很近,差不多都快到了面對面的程度,魏頡也已切切實實認出了這兩人的身份,原是自己父親昔年的手下,算是半個自己的長輩,魏魁之子的情緒也不由得振奮起來,他失聲而叫:“劉叔叔,薛叔叔!怎么會是你們?!”
站在紅綢年輕人身邊的白衣女劍修蘇羽白瞬間揚起了雙眉,轉而問道:“小頡,你怎么回事,和蠻子也沾親帶故的?”
魏頡立時搖了搖頭,笑著解釋道:“這二位叔叔并非什么蠻夷人士,而是實打實的中原人。他們曾經都是我爹爹的好兄弟,魏家軍里的兩大校尉,‘神棍猴王’劉平幽和‘大鐮’薛文進。”
蘇羽白不解,“他們不是叫腹里和仆荒嗎?”
兩名佩刀漢子中那名最先言語之人,此時再度開說道:“狼煞將軍戰死后,魏家軍在大奸臣祁密的陰謀殘害之下,便得支離破碎,困頓不堪,作為校尉,守護軍隊安危是職責所在,我和薛文進兩人一直苦苦支撐了一整年左右……”
綽號“大鐮”的冷面漢子也終于出言道:“兩年多前,大禹朝廷和天燭國簽署了喪權辱國條約,把大將軍犧牲自己性命才保住的碎肉城都割讓了出去。得知消息后,我與劉平幽再不肯為荒唐的大禹朝廷效力,一氣之下率領八百魏家鐵騎,來到北地天燭,劉兄化名‘腹里’,我化名‘仆荒’,在這燕云山之上,借著‘神氣門頭領’的這張虎皮大旗,假裝附庸折腰山,隱藏真實身份,暗中積蓄力量,就等著有朝一日,我們這支狼煞旗下的殘余兵馬,能派上一些用場……”
他正肅然說著,昔年叫做薛文進,而今已改頭換面為“仆荒”的壯漢于剎那間拔刀出鞘。
力斬魏將軍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