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神山三寶岡大日金殿內,千里迢迢從大黎國趕至此地的佛門禪師暮春已經徹底死透,「不動尊」尤旺身亡殞命之后的那具尸體,也已被白衣劍仙蘇羽白用佩劍斬成了一堆爛肉,慘烈至極,不忍直視。
焦葉寺住持方丈,「火之圣僧」臧笙也已喪失了全部的金剛氣機,作為武器的三只輪刃通通粉碎,淪為了手無寸鐵的廢人,活著等于死了。
寬闊無比的金殿內部,到處都堆滿了尸體,除了只剩半口氣的炎神尊者臧笙,便只有魏頡、蘇羽白和卜倩三人還活在這個世上。
外邊風雨如晦,云若如墨染,雷光在濃云中忽閃忽現。
天地日月倏然變色,狂風卷集烏云,云中有悶雷之聲,轟轟隆隆。
耳中聽著外邊風聲嗚咽以及電閃雷鳴之聲,魏頡的心里,忽然閃過了一絲極其不好的念頭,可至于會出現何種不妙至極的事情,卻怎樣都說不上來,總之就是心神極慌,覺得大禍臨頭,大難將至。
驀然間,滿頭白發似雪的綠衣小丫頭兩只手都抱住了腦袋,面部表情要多痛苦有多痛苦,閉緊雙目,口中叫道:「大哥哥,我……我的頭好痛!我恐怕……又,又要犯那個「狂病」了!」
饒是擁有陸地塵仙心境的紅綢劍仙魏頡都大吃一驚,那晚在赤霞山蘭溪寺中,小蘿卜在聽了那陣詭異鈴聲之后,整個人出現的那副「異變」至今仍歷歷在目,沒有誰比年輕人魏頡還要清楚,「狂病」這兩個字背后所包含的意義有多么恐怖,多么駭人。
只見綠衣少女五官十分扭曲,起初還能勉強保持站立,但很快就連站著都已做不到了,重重摔倒在地上,仍是雙手捂頭,在地面持續扭動著嬌小身軀,顯然是劇痛到了難以忍受的程度。
就和那一夜,聽了魔性鈴聲后出現的表情近乎一模一樣,同樣的痛不欲生,便似整顆腦袋都要生生裂開來了一樣!
魏頡正欲上前查看,剎那間渾身汗毛炸起,頭皮陡然發麻,只因有一股前所未見的超級殺氣,從門口處火速襲來,穿入大殿。
那一道突如其來的劍氣,攻勢當真是無與倫比!
此劍氣之雄,殺機之猛,已然幾乎不遜色于年輕人膻中府海內存儲著的無上劍氣的強度多少。
魏頡一心都撲在小丫頭卜倩的身上,心神焦慮,火燒眉毛,以至于竟然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當他意識到那縷劍氣朝著自己沖擊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太晚,來不及防御了。
仿佛真正禍事臨頭,萬事皆休!
「砰」的一聲,那道殺氣無極的超強劍氣匪夷所思的被格擋了下來。
白衣劍仙蘇羽白將那柄巨劍重華橫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年輕劍仙魏頡瞪大了雙眼。
那襲白衣用自己的身體,外加那一柄大舜開國皇帝姚虞的佩劍,幫助魏頡擋下了這一擊。本就已經有一道裂痕的重華劍瞬間被那道絕猛氣機撞得粉碎,變成了一柄徹底沒用了的殘劍。
蘇羽白固然有重華抵擋沖勢,但無可奈何,那縷劍氣實在過于兇猛霸道,白衣女劍仙在嘔出一口血后,兩眼翻白,就此昏倒了下去。
魏頡忙不迭扶住了喪失意識的蘇羽白,一如那日在瓦罐寨自己摔倒時被白衣女子攙扶起來一樣。
有一名紫發大漢從山頂正殿的門口緩步走了進來。
那人身高八尺有余,雄壯魁梧,肩寬體胖,柔順長發作深紫色,根根披散下來,其相貌實在不值得恭維半句,五官晦澀難堪,再加上下巴處胡須邋里邋遢,典型的一個丑漢。
丑歸丑,但至少不猥瑣,可以說丑得坦坦蕩蕩。
他的兩只手里各握有一種漆黑兵器,鐵棒與鐵劍,品相均極差,看著便十分普通,甚至可說是低
劣產品。
丑漢揚著邋遢胡子的下巴,漫不經心的瞇起了眼睛,沖著懷抱蘇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