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掌門說，過幾天需要去芝參谷采購，有沒有這回事？”秦然向風飛燕問道。

“回長老，這事一般是由掌藥長老定的，我不知道內情。”風飛燕看著很知性，說話也很溫柔，她說道，“我只是每次跟著，如實記錄花費的靈石和購買的丹藥?！?

“哦！”秦然點頭，表示了解，“原來這事是簡師兄定的。”

秦然的樣子，風飛燕看在眼中，見他被自己輕松帶偏，糊弄過去，眼里也不自覺出現幾絲得意的笑意。

但誰知道，下一刻，秦然忽然將手按在桌子上，與她拉近不少距離，她一時不察，受了一股壓力。

她聽得秦然問道：“那么請問，你們去采購的時間是隨機的，簡師兄說什么時候去就什么時候去；還是有固定的時間，比方說一個月去一次，半年去一次，一年去一次？”

明明秦然還是那張清秀的臉，還是眼帶帶著笑意，聲音還是很溫柔，但，不知道為什么，對于他的問題，風飛燕興不起拒絕的念頭。

她遲疑許久，還是答道：“回長老，三個月需要去采購一次。”

“嗯……”秦然點頭，笑著，繼續問，“那每次去的時候，是月初月中還是月末呀？”

風飛燕不敢再去看秦然，她低下頭，還是回道：“月中?！?

“月中是每月十五嗎？”

“不是?！?

“那是哪一天？”

“二十?！?

風飛燕已經低著頭了，看不見臉上任何變化了，秦然以手肘撐桌，離得更近些，已經能聞到風飛燕身上的溫熱了，他問道：“此次需要去采購些什么？藥材？丹藥？哪些藥材，哪些丹藥？”

“這事……我確實不知道?！憋L飛燕感覺有一塊巨石壓在自己心底，叫她喘不過氣來。

“知道這次采購與其他時候的采購有不一樣嗎？”

風飛燕的腦袋更低，弓著背，叫秦然看見了她的大胸。她搖搖頭，聽聲音快哭出來了，她應道：“嗯?！?

看著這個女人，秦然終于收了笑容，他站起來，不再施壓與她，只是道：“把之前采購的卷宗給我幾份?！?

當秦然笑的時候，風飛燕感受到無限的壓力，但當秦然不笑了，她感覺身上的重壓忽然消失。

她大松一口氣，急急忙忙起身，到邊上存放文件的柜子里一頓翻找，而后抱著五份卷宗給秦然，低著頭，還是不敢看秦然，低聲道：“這是今年三月份和去年一整年的卷宗。”

秦然接過卷宗，清秀的臉上又浮現出溫和的笑，一如站在河邊柳樹下，一襲青衫的柔弱書生。

“謝謝?！彼c頭道。

風飛燕擠出一絲笑。

秦然拿著卷宗，往自己位子上走去。

這個過程中，他注意到了柯月和石原的嚴肅認真、嚴易的滿臉震驚。于是他進一步確定那件事，這掌藥堂包括簡元杰在內的五個負責人中，居然有一個不是臥底。

他帶著笑，深深地看了一眼嚴易，而后回到自己位置上，細細研讀起卷宗。

不知道簡元杰是抱著一種什么樣的心理狀態，將嚴易留了下來。

也不知道嚴易是抱著一種什么樣的心理狀態，在這掌藥堂工作。

如果嚴易是掌門派來掌藥堂查臥底的話，那就很有趣了，因為整個掌藥堂，大約只有他不是臥底了。

當然，如果細想的話，還是能摸到簡元杰的想法的。掌門塞過來的人，我留著，但給他一個毫無意義的意義的工作……在一個沒有煉丹師的宗門里管煉丹事宜……

想著想著，秦然又想笑。

然后他看著卷宗，看著看著，臉上的笑就斂去了。

秦然懂丹藥，懂藥材，懂數學。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