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一個記者后退的,都對準著安娜,詢問她是否有狂躁癥這件事情,以及她有狂躁癥這件事情,是否對她們家分家產這方面存在影響,而她家族的生意這幾年在溫哥華,一直都不太穩定,問她們家會如何解決,以及她父親是否能夠拿到她們家族里的主要控制權。
安娜覺得自己精神有點崩潰,而事實是,她的精神其實是處于極度緊繃當中,從未有放松過一刻。
她們家在溫哥華是有名的華僑大家族,而在那樣大的家族中,規矩本就多,無論是安娜的生長環境,還是后來的步入社會,在家族的束縛下,她整個人如熱氣球一般,急速膨脹著。
這種膨脹讓二十五歲那年的她,精神緊繃到了極點。
后面安娜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有過好幾次的就醫,可是在那幾年的就醫情況下,被醫院通知了她的病因。
這件事情讓安娜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她怎么會得這個病?
她怎么能夠讓外界知道她有這樣的病況,安家怎么能夠允許有個狂躁癥的后代出現。
她有了這個病會怎樣?安家的股市會受波動,她會失去安家財產的繼承權,她會被整個家族排除在外,包括她的親生父母。
在她們那一個利字當頭的家族中,就連親生父母都會離她而去,這是多么可笑又可悲的事。
安娜自然不可能讓這件事情任何一個人知道,所以她極度恐慌,始終都極其秘密治療著,也始終用藥物控制,不敢讓自己異樣有半點的泄露。
安娜看著那些對準她的鏡頭,她只覺得那是一些發著森森冷光的刀子,在不斷玩血肉里扎。
她會拋棄,她會失去一切,她會在家族中成為一個無用的棄子。
安娜全身在痙攣,連骨骼都在嘎吱嘎吱作響,她想咆哮,她想殺人,她像個嗜血的惡魔一般,將那些人摁在地下,咬斷他們脖子的經脈,肆意吸光他們沸騰的血液。
可是她還在不斷咆哮:“滾啊!都給我滾我!”
她橫沖直撞,像個失控了野獸,想沖出去。
可是他們圍著她,試圖用她們的鏡頭拍下她更多的丑態。
安娜突然抓著自己腦袋,開始面目猙獰咆哮,在那些鏡頭前。
她額頭青筋暴起,頭發被她抓得像雜草,她精致的妝容在隨著五官的猙獰,在閃光燈下更加的可怕。
安慧到了安娜所在的酒店后,剛停好車從車上下來,拿出手機想給安娜打電話時,她目光突然盯著酒店大廳里的騷動。
安慧清楚還不確定是什么事,直到她聽到里頭傳來安娜失控的咆哮聲。
安慧身子一抖,迅速沖了進去,沖到里頭便看到安娜抱著腦袋蹲在一堆記者的中間,在瘋了一樣情緒失控。
安慧將那些記者用力撥開,在那大聲警告:“讓開!讓開!快讓開!我報警了!”
可那些記者只想要記錄安娜的丑態,她就如一朵跌落神壇的玫瑰。
曾經是電視臺最美的新聞主持人,此時卻像個瘋子,多么大的反差啊。
記者們就想嗜血她,將她抽骨剝皮。
安慧在那不斷叫著安娜,試圖讓她控制著情緒,想讓她清醒。
可她根本不理會外界,只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當中。
安慧情急之下脫掉身上的外套,罩在了她的腦袋上,拉著她從地下起來。
而就在這時,酒店外面的保鏢過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安娜的父親安炳懷,當他看到大廳被記者包圍,他臉色陷入一片激動,他指著前方,對身邊的人說:“去、去把那逆子給我弄出來。”
趕過來的保鏢這次是知道大事不好了,哪里還會像之前那樣對安娜大意,迅速趕了過去,從人堆里插到安娜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