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過一浪,蕩滌竅穴中的塵垢……
越來越多的塵垢化作黑煙從竅穴中被排除體外,被污染的皮膚重新龜裂,又重新生長……
又七天后,徐仲恍恍惚惚地蘇醒過來。
他蘇醒之時,覺得身體每一個毛孔都在舒張,一呼一吸之間,是無限的舒暢。
“你醒了!”小狐貍正坐在石桌上,一只爪子撐住書卷,一只爪子翻頁,漫不經(jīng)心地和徐仲搭話。
“我修行了多久了!”
“不算久,只是十四天而已。”
“十四天?”他還以為只是修行了兩三天。
“很正常!”小狐貍勉強(qiáng)抬起頭來直視徐仲:“你如今只是五曜境界,一次閉關(guān)往往不會超過一個月。”
“可一旦他突破到守一,存真,乃至于乘物境,閉關(guān)的時間就不會以天,以月計算,而是一年,十年,甚至是百年。”
徐仲想起了施爻原身,他的原身神魂或許也在閉關(guān),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重新誕生了智慧。
“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聰明了?”這個問題徐仲老早以前就想問了。
“因為我祖上闊過。”
“什么?”徐仲不解。
小狐貍不厭其煩地解釋:“我們妖怪和你們?nèi)祟惒灰粯樱苓^通過文字傳承修行之法,我們的傳承,是以血脈延續(xù)的。”
“修為有成的大妖會將自己的感悟和修行法門通過無上妙法烙印在血脈之中,后世子孫如果誕生智慧,就能從血脈中提取傳承。”
“所以我說,我祖上曾經(jīng)闊過。”
妖怪藏法于血脈,人類傳承于文字,方法不同,但目的相同。
“我從血脈中得到了姓氏,正在挑選名字。你讀的書多,你看看那個字比較好。”
徐仲于是走過去。
靠近了才發(fā)現(xiàn)她的爪子之中留有墨痕,看起來在自己醒來之前還曾練過字。
旁列的筆架上,倒懸的狼毫筆墨水未干,不斷掉落,墨汁卻懸浮于空中,在空中暈成一片,倒是省了硯臺。
鎮(zhèn)紙壓住宣紙,上面龍飛鳳舞幾個大字。
是她悉心挑選的名字。
清,悅,婷,婉……
徐仲一時犯了難,于是問道:“你姓什么?”
“有蘇……”
最終是小狐貍自己選了一個字。
玨!
玨,是兩塊合在一起的玉。
用她的話說,在她傳承的血脈記憶中,家鄉(xiāng)盛產(chǎn)玉石。
所以以玨為名。
有蘇玨!
聽起來怪怪的。
但徐仲也沒有多想,有了名字,才方便稱呼。
“我這些天除了給你送服一些丹藥以外,都在學(xué)習(xí)。”有蘇玨扒拉書頁:“學(xué)的越多越發(fā)現(xiàn),凡人的智慧,甚至比煉氣士的智慧還要高,他們對于天地大道的理解比之煉氣士還要高深。”
就像是拿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興奮地向自己的好朋友展示:“我總算明白,為什么施爻能夠容忍你竊取他的法術(shù)而不殺你了。”
“像你這樣窮首皓經(jīng)而博學(xué)的儒生,的確能夠給予他幫助。”
她合上書頁之后,徐仲才看得清楚被她扒拉的是《易》。
“這本書,窮盡了天地的變化,把整個天地都裝進(jìn)了一本書。”她連連稱贊,愛不釋手。
“只可惜我智慧不夠,看的不是太明白。”接著一對瞳孔里滿是希冀:“你讀了這么多年書,你懂得了吧,不然怎么會三言兩語就提點(diǎn)了那個施爻,讓他重新煉成了五曜境界。”
“我?”徐仲急忙搖頭:“你也說了,這本書把整個天地都裝了進(jìn)去,除了寫這本書的,為這本書做批注的人真正懂了之外,誰又能談?wù)娴睦斫饽兀俊?
不知者無畏!
知道的越多,越是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