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
半個時辰之后,兩輛普通的馬車壓著青石板路消失在青龍湖畔,隱沒在黑暗的京都城中。
萬里之外的荒北城中,肅殺之氣充斥全城。
自渤海軍進城的幾日間,有各大宗門弟子陸續來到荒北城,城中百姓才知道有開京來的貴人要來。而那些起初托關系的商賈都噤若寒蟬,不敢言語,生怕渤海軍夜半敲門。
府衙外正街南北寬可四乘并行,東西長十余里,兩條河流自南山而下,穿城而過,蜿蜒向北而去。
東面河流名曰“涼水河”,西面河流名曰“沙河”,兩河相聚最短處有五里有余。
涼水河畔一處客棧內的一處幽靜別院中,七、八名身穿靛青色絨袍的男子在閣樓四周巡弋,其余人則是在客棧大堂用餐。
二樓靜室內十分干凈,只有一個軟塌和幾個圈椅,雕欄屏風將正廳和偏廳隔開,偏廳本是城內清官人彈奏之地,但此時只留下一個琴案和一盞香爐和一個秀墩。
自渤海軍包下這家客棧之后,原本是城中商賈商談生意的僻靜之處就成了云霧山弟子休息的場所,無關的人全部被趕出客棧。
一位中年男子身穿靛青色寬袍趨身坐在靠近炭火的圈椅上,“你就不該出現在這里。”
鏡辭,云霧山長老。燕國,丹楓郡世家宗門。
另一名男子一些黑衣斗篷隱燈火昏暗的黑影中。
云霧山長老鏡辭面容略有憔悴,兩鬢早已斑白的長發在燈火的搖曳下拉著極長的影子。
他面色嚴肅,右手拿著一根鐵夾,翻滾著銅盆中的木炭,燃燒的火苗撲哧向空中。
次位上的男子一襲黑衣斗篷,看不出面容,聲音嘶啞道,“不該?”
聽出斗篷男子心中的嘲弄,云霧山長老鏡辭放下手中鐵夾,右手食指撓了撓腦門,不解道,“到底發生何事?”&29233&30475&20070&9670&9670&100&100
“荒北城出事了,我豈能不來。”斗篷男子目光中的血絲越來越多,聲音也愈加冰冷。
云霧山長老鏡辭眼中精芒一縮,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強自鎮定道,“荒北城能出什么事?”
“渤海軍將我們隱藏在荒北城的據點基本都拔除干凈了。”斗篷男子有如實質殺意隨著語氣的變化,似乎要沖出漆黑的斗篷。
“看來是要各大宗門弟子都陸續派門中弟子潛入荒北城了。”云霧山長老鏡辭嘴角微微上揚,瘦削的身軀愈發佝僂,背靠在圈椅上,右手食指輕輕在空中劃出沒有規則的軌跡。
他忽然看向黑暗中的斗篷男子,追問道,“閣主是什么意思?”
“以彼之道還治彼身,今夜就會行動。”黑衣斗篷男子忽然高興起來,眼中盡是嗜血的光芒。
“荒北城?這里可緊挨著山河林呀。”云霧山長老鏡辭瞇著眼睛,目光掃過靜室外的走廊,只有靜靜的夜風吹得窗紙作響。
黑衣斗篷男子來到窗邊,順著縫隙看到漆黑的夜色,冷笑道,“定國侯這次派出大批渤海軍,我們早就得到消息,在他們出渤海城的時候,我們就暗中潛藏在荒北城中。”
“這樣會得罪水月宗,不過...”云霧山長老鏡辭本想說些什么,既然是閣主下達的命令,作為隱藏的殺手,只得執行。他目光投向站在窗口的斗篷男子,追問道,“我今夜的目標是誰?”
“你的目標就是我。”斗篷男子低聲道。
“你?”云霧山長老鏡辭忽然明白了其中含義,他順勢拿起木桌旁的茶盞向斗篷男子甩去。
“砰”的一聲,二樓靜室門窗破裂,一名黑衣斗篷男子,蒙著黑巾,從二樓飛身而下,墜落到庭院中。
“你們都閃開!”正欲沖向刺客的云霧山弟子聽到長老的命令,紛紛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