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鄙。母親所說韓郎,雖無雁幣盈門,斧柯奔走,然嚴嚴父命,皎皎盟言,豈不重于斧柯雁幣。況韓郎又與孩兒久同筆硯,只因婚好,不避嫌疑,屢屢見面相親。若遵母親之命,中途改節,不獨敗壞綱常,而回想從前,日與韓郎一個路人言笑,可謂無恥矣。此言兒實不愿聞,望母親體諒。”
夫人聽了,拂然道:“孩兒小小年紀,只曉得讀幾句死書,卻不知誤了終身大事。妳想,人生在世,圖些什么。只不過受享些風花雪月。就是貧家女子,也指望仰攀富貴,何況妳貴為八座之女,嬌如三月之花。我做娘的憐妳,風吹尚且肉痛,豈忍將妳嫁到貧賤人家,操井臼,作駑駘之婦,事貧賤之姑。一向還望韓壽上進,今韓壽不才不肖,眾所共知,尚將何望?孩兒萬萬不可錯了主意,貽誤終身。”
賈午小姐道:“黃雀從來不知鴻鵠。韓郎肖與不肖,才與不才,父親未必不識。縱使終身貧賤,孩兒與他既結絲蘿,亦是孩兒命該如此,只得安命由天。母親不必過為憂慮。”夫人見她分辯不從,便悶悶不悅。因暗想道:“我若再說幾句,就不妙了。莫若且順她,使她放心。況且權柄在我,豈得由她做主。”遂轉過嘴來說道:“我兒既是心愿,我也不好十分強妳。”于是母女歡然。在園中樂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