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透過眼皮縫隙照射進來。
白楓本能想抬手遮擋光線,然而冒失的動作牽扯胸口的傷口,感受到肌肉撕裂的尖銳痛苦,白楓瞬間清醒過來。
白色,到處都是白色。
眼睛逐漸適應(yīng)光明,只聽枕邊的熟悉聲音驚喜地叫道:“護士,你看我家孩子醒了。”
“媽媽?”
白楓脫口而出,而后猛然覺得這個詞好陌生。
“哎!小楓乖。”
白母作勢就要抱住白楓,在白楓昏迷的這三天里,她沒睡過一次好覺,生怕白楓再出問題沒人聯(lián)系醫(yī)生。
在白父的阻止下,白母這才發(fā)覺自家兒子胸口上還纏著一層厚厚的繃帶,不由得尷尬地笑了兩聲,既有欣慰,又有慶幸。
“小朋友,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另一旁,護士姐姐溫柔的聲音響起,白楓心頭一緊,立刻偏過頭死死地盯著護士。
四目相對,白楓并沒有感覺到如王平那般陰冷的感覺,當看到護士姐姐錯愕的眼神時,他這才發(fā)覺是自己反應(yīng)過度了。
兇狠的利箭好似撞在一團棉花上,這樣溫柔的人,是不會傷害別人的。
白楓在心底暗暗埋怨自己,眸光逐漸恢復(fù)正常,支支吾吾道:“沒、沒什么事。”
見白楓的表情又變回人畜無害的模樣,護士還以為剛剛的寒光是錯覺,于是半蹲下身:“胸口不會很痛么?”
白楓愣了一瞬,抻著脖子看了看胸口。
不痛是不可能的,但是這種安全的痛楚卻在可接受范圍之內(nèi)。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護士解釋,總不能說現(xiàn)在的痛苦不及在鐵皮倉庫中死里逃生時的十分之一吧。
“嘶,好、好多了。”
白楓裝模作樣地倒吸口涼氣,他總覺得自己離這些人越來越遙遠,乃至感覺越來越不真實,即便是自己的父母。
“還是會痛吧。”護士用手帕擦了擦白楓的額頭,“不要太劇烈地呼吸,也不要太調(diào)皮,以免崩開傷口。”
“謝謝護士姐姐。”
這時,一個模樣冷漠的醫(yī)生從門外進來。
“王醫(yī)生。”護士打了個招呼。
被稱作王醫(yī)生的男子點點頭,徑直來到白楓床邊。
當醫(yī)生進屋的瞬間,白楓就感覺到一絲涼意,但與王平身上那種狂熱的陰冷不同,王醫(yī)生的冷,僅僅是態(tài)度上的冷。
白楓看了眼王醫(yī)生別在胸前口袋上的工作證,姓名一欄上,王遠兩個字分別陳列。
被王遠按例詢問幾句后,白楓順勢問道:“醫(yī)生叔叔,我的手術(shù)是你給我做的么?”&29233&30475&200703434&100&100
王遠搖搖頭:“你剛進醫(yī)院的時候恰好輪到我值休,手術(shù)是另一個科室的周主任主刀,你要謝就謝他,不過你術(shù)后的恢復(fù)情況由我負責(zé)。”
王遠說完后,也不過多解釋,沖白父白母囑咐道:“孩子剛剛蘇醒,飲食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多吃清淡富含營養(yǎng)的食物慢慢調(diào)養(yǎng)。”
就在此時,白楓肚子不爭氣地叫出了聲。
王遠那被寒冰覆蓋的面龐稍作緩和。
“我去下面的飯店給小楓買點吃的。”白父立刻起身。
“要不這樣吧,小宋,你去我辦公室把便當拿來,就省得再跑一趟了。”
白父聽后連連拒絕:“這怎么好意思。”
王遠依舊是那副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樣:“沒事,這樣快點,病人好得快,我也少操點心。”
白父白母聽后瞬間動容。
面冷心善么……
躺在病床上,白楓也沒想那么多,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是解決餓肚子的問題。
沒一會,宋護士帶著飯盒回到白楓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