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莉亞做了一個美夢,她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安穩(wěn)地睡一覺了。
緩緩睜開眼睛,周圍霧蒙蒙一片,隱約能看到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趴在自己床邊。
視線逐漸聚焦,阿米莉亞才發(fā)現(xiàn)周圍是白花花的墻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味,而趴在她床邊的人正是蒂娜。
我這是……在醫(yī)院?
她揉了揉發(fā)漲的額頭,努力回想昨晚的事。
她只記得那時她正在睡覺,好像一聲巨響過后,她就失去知覺了。
不過,她記憶中隱約有一幕是灰頭土臉的蒂娜妹妹。
“我的……雕像……”
阿米莉亞正想起身,身體內(nèi)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又栽倒在床上。
她這么一動,睡得本來就輕的蒂娜悠悠轉(zhuǎn)醒。
“阿姐?你還好么?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此時的蒂娜眼睛紅紅的,臉上貼著幾張創(chuàng)可貼,幾乎一夜沒睡的她,憔悴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阿米莉亞也不例外,她觀察力何其敏銳,一眼就看到蒂娜領(lǐng)口里的紗布。
她大概猜到昨夜發(fā)生的事情,也不著急找雕像了,看著蒂娜稚嫩的俏臉,緩緩?fù)鲁鲆痪湓挘骸疤珌y來了,萬一死掉怎么辦?”
然而,蒂娜仿佛條件反射般質(zhì)問道:“要是你死了我怎么辦?”
看著阿米莉亞驚愕的面龐,蒂娜很快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激,于是低下頭,抿了抿嘴唇:“抱歉,阿姐,我是不是反應(yīng)太大了……其實,我……”
阿米莉亞只是微微搖搖頭,吃力地抬起手,拉住蒂娜,不讓她解釋。
“如果我說我不會死呢?”
“判斷由我來做,暈倒的人沒有拒絕的權(quán)力。”
阿米莉亞張了張嘴,其實她一直就想說了,蒂娜有時候真的很亂來,很讓人苦惱,什么啊,明明自己也受了傷,卻一副救世主的樣子,給我好好考慮一下自己啊!
但是她沒辦法說出口,沒錯,她只是想過正常的生活,正常地初中畢業(yè),正常地上高中,然后是大學(xué),正常地戀愛、結(jié)婚,正常地衰老,正常地死亡……
作為變量的蒂娜,本應(yīng)是她最討厭的因素,但一次次陪蒂娜犯傻,她卻很開心,不自覺享受其中,變得都不像自己了。
“為什么?”
“因為我們是朋友。”
蒂娜握住阿米莉亞的手,她的手暖暖的,就像一只小火爐。
阿米莉亞不由得捂住胸口,似乎她一直貼身攜帶的迷露誘香可以給她一個答案。
“對了,阿姐,你的雕像在這里。”蒂娜來到床頭柜旁,將雕像轉(zhuǎn)過來正對阿米莉亞,“是昨晚的消防叔叔帶過來的。”
“嗯。”
阿米莉亞只是點點頭,似乎雕像什么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那阿姐你好好養(yǎng)傷,我還有一筆血債要去還。”
不等阿米莉亞開口,蒂娜便轉(zhuǎn)身離去。
此時阿米莉亞靜靜地躺在床上,她抬起手腕,怔怔地看著手鏈上小巧精致的八音盒。
“這串手鏈不是為了提醒你銘記過去,我只是想告訴你,人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在我看來,熱愛生命的你比任何人都值得活下來,就像我妹妹一樣。”
當(dāng)初程汾所說的話在阿米莉亞耳畔響起,她神色柔和,打開八音盒,頓時,一曲優(yōu)美動聽的旋律在病房內(nèi)回蕩,宛如在訴說阿米莉亞小小的心愿一般。
魔都航運集團總部大樓。
蒂娜姍姍來遲,她算了算時間:這個時候,大小姐應(yīng)該在陪亞茲吧……
她還是心軟了,若不是怕對付邵緡的時候大小姐也在場,她恐怕昨晚就殺了邵緡和老管家孔叔。
大樓內(nèi)部看上去靜悄悄的,就連傳達室都沒有人。
蒂娜沉吟一陣,還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