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太后瞪著眼睛道：“讓他們都出去！有什么話咱們單獨說！”

“那倒不必，”宋清齋淡淡說道，“我不似太后，有那么多不可告人之事。”

牛太后氣得一噎。

宋清齋瞟了一眼藏鋒，藏鋒把兩位起居郎往前一推。

牛太后臉色登時一變，方才這兩人在燈影里，她還真沒看清。

起居郎躬身施禮，“娘娘萬安。”

牛太后破口大罵：“你們兩個混蛋王八蛋！哀家安排的好好的，你們怎么就逃不掉！哦，我知道了，你們和這個小王八蛋是一伙兒的！”

起居郎不吭聲，暗想：若是大將軍王是小王八蛋，那您這個生母又是什么？

宋清齋淡聲道：“娘娘不必如此，這兩人是被我擒獲的。

“我知道您不光做了這一件事，您還想利用許許的身份攪風(fēng)攪雨。

“老實說，根本不用白費心思，您那一套歪理邪說說動幾個蠢貨還可以，放在明白人眼里，——哪怕只是個目不識丁的鄉(xiāng)間野老，也能分辨好賴！”

牛太后氣得呼呼直喘，“你……你竟敢拿我跟卑賤的鄉(xiāng)間野老相提并論！”此刻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對來生的許愿。

宋清齋嗤笑一聲，“鄉(xiāng)間野老是什么貶義么？先帝便起于民間，我也自幼長于鄉(xiāng)野。

“若沒有普通百姓的供養(yǎng)，哪里有太后娘娘的金尊玉貴！”

牛太后劇烈咳嗽起來，她伏在枕上穿了半天氣，再抬起頭來，臉上的潮紅漸漸退去，眼神卻異常明亮，嘴角邊浮現(xiàn)癲狂的笑，“誰說我的計謀全都落空了？就算你我再怎么不愿承認(rèn)，你我的母子關(guān)系都是斬不斷的……”

藏鋒臉色一變，叫了一聲“王爺”。

此刻柳眉卻快步?jīng)_向牛太后，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懷里，飛快往她口中塞了一粒藥丸，然后催促：“王爺，該說的都已說完，您快去甘泉宮，去遲了怕是……”

宋清齋沖她輕輕頷首，轉(zhuǎn)身帶著藏鋒等人出了鳳儀宮，然后命人將起居郎送到劉皇后那邊去，自己則去了甘泉宮。

甘泉宮已經(jīng)被接管了，負(fù)責(zé)把守的御林軍說抓住了幾個意圖趁亂縱火的宮人，只是這幾個人已經(jīng)服毒自盡了。

甘泉宮內(nèi)部還有宋清齋的兩個暗衛(wèi)，他們已經(jīng)把該拿的東西都拿到手了。

宋清齋打開那個小小的包裹，神色不變把里頭的東西翻檢完畢，然后面無表情讓人拿過火把，就地焚毀。

牛太后再怎么不堪，手里也還是有幾個死忠的。

若不是暗衛(wèi)示警，外頭的御林軍根本就不能抓住。

而牛太后要他們帶出宮去，待新君繼位后才公之于眾的，竟是個驚天大秘密。

誰能想到，周啟竟不是先帝的血脈！

此時若是公之于眾，不光新君會被質(zhì)疑，先帝也會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此時此刻，宋清齋都有了親手掐死牛太后的沖動。

先帝一世英雄，先太子英風(fēng)烈烈，又豈能被這樣的婦人毀了一世英名！

所以這些證據(jù)，便被大火化了吧。

宋清齋閉了閉眼，大步走出甘泉宮，直接帶人離開內(nèi)宮，趕奔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