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府出來這一路,那人始終與他保持著一臂的距離站著,傅云期跟著他來到醉仙閣門前,暖陽當空,恰是正午時刻。話未多說,那人留下位置之后匆匆轉身,便隱在鬧市之中。
此時醉仙閣已是人滿為患,掌柜本在忙活著,抬頭見傅云期從眼前走過,驚愕得捂住了嘴,猛地從椅子上彈起。
“四爺,您什么時候……”
傅云期頭也沒回,只是微微抬了抬手,掌柜便心領神會地止了聲。
醉仙閣的雅間里都放著一扇薄薄的屏風,上面描繪著潑墨山水,氣勢恢弘,正好將吃飯的地方與喝茶的地方隔斷開來。
傅云期輕車熟路地往里頭走去,一抹挺拔的身姿正立于窗前,似乎已經等候許久。此時兩扇窗戶完全敞開,而窗外就是月漾湖,湖面吹來的清風隱隱帶著結了冰的寒意,撲面而來。
“這里比起你們東厥如何?”傅云期淡淡問道,若無其事地坐到圓桌旁。
那人輕笑一聲,慢慢轉過身,此人正是阿爾云果。只見他嘴角噙著笑,緩緩朝著傅云期走去,面對面坐下。就像是與許久不見的老相識會面,兩人竟然沒有絲毫刻意回避的疏離感。
“確實不錯,”阿爾云果接過傅云期盛滿的酒杯卻沒有喝,將它放置在一旁笑著說道,“不過酒還是差了些。”他咂嘴嘆道。
傅云期微微抬眼倒也不驚訝,聽聞東厥二汗阿爾云果天生嗜血,可他周身卻不帶一絲肅殺之氣,不過他們二人從未謀面,阿爾云果不可能只是想和他吃頓便飯喝完清酒這么簡單。
“不知今日二汗親自跑這一趟來找本王,所為何事?”傅云期飲下自己那杯酒,開口問道。
見他仰頭一飲而盡,阿爾云果微微有些驚訝地雙手撐在桌上,直直看著他反問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在這酒里下毒?”
傅云期手中把玩著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父汗和兄長尚且不敢如此,你敢嗎?”
“你!”阿爾云果忽然拍桌而起,眼神森冷地盯著他。傅云期也不露怯,神情自若地看向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片刻后,阿爾云果冷哼一聲扶著桌子緩緩坐下,“四王爺說得不錯,父汗兄長不敢做的事,我自然不敢。只是不知……玉蟾蜍之事四王爺可有興趣?”
聞言,傅云期的手微頓,只是一瞬便搖頭輕笑:“本王倒是不知,二汗竟然對大金的國事這般了如指掌,不過多謝二汗替本王解惑。”
阿爾云果故意忽視掉他語氣中的嘲笑之意,勾嘴笑道:“沒想到四王爺早就猜到了,那我也不用再多說,只是說來奇怪……王爺盡心盡力為你皇兄鎮守漠北這一方邊陲之地,豈不委屈?”
“本王委不委屈又與你何干?二汗不如多關心關系自己的事吧,”傅云期淡淡笑道,“對大金國事如此上心,對你沒有好處,不要橫豎兩頭都撲了空,到時候哭的機會都沒有。”
傅云期面上冷得宛若結了一層冰霜,阿爾云果緊緊捏在手里的酒杯,兩人久久不語,氣氛在瞬間結至冰點。
“呵呵……”阿爾云果干笑兩聲,站起身來,“好心提醒四王爺罷了,擾亂皇宮這等好事找上門來我怎么會傻到不接?不過……四王爺確實是好身手,讓我接二連三痛失好些手下。”
傅云期面無表情地看著酒杯淺淺漾開的波紋,心中談不上驚訝或者難過,阿爾云果此番話恰好證實了他與傅顏鑠的猜想。
玉蟾蜍本是鎮國之寶,所放之地機關重重又有禁衛軍層層把守。玉蟾蜍于太子監國期間被盜,太子輕則禁足,重則罷免其謚號。偏偏這么大的事情,傅德佑和禁衛軍無一人察覺。
若不是后來在靜安寺尋回玉蟾蜍,傅禮連定是無法自圓其說。可想而知,傅德佑此舉本就是沖著傅禮連而去的,只是恰好他出面幫了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