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顯然有話和劉毅說,再做琴劍之和,那就是擾人清凈了。曹操和蔡琰都是心思玲瓏之輩,自不會大煞風景,兩人就在涼亭旁找了個石制棋枰,自顧下著。看著兩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劉毅都有些眼饞:“曹兄和文姬倒是興趣相投,讓人稱羨。”
說到曹操,蔡邕眼中就溢出笑意:“孟德雖是一員武將,但詩詞一道的天分,比之兵法謀略,也是不遑多讓。他雖然師從于我,但早已不拘成法,隱隱自成一家。”
棋枰位置離兩人不遠,就在蔡邕身側。兩人的談話,分毫不差的傳入曹c耳中。一聽蔡邕夸他,他就忍不住插嘴道:“世伯學富五車,在學問上的造詣,可說天下少有。曹某一隅之見,實不如其萬一。你如此說,實令在下汗顏。”
曹c如此恭維,蔡邕頗為受用,他面現得色,捋了捋胡須。但目光仍是盯著劉毅:”孟德不用謙虛。其實老夫不通世故,實不是個做官的料。但偏偏好高遠,妄挾泰山以超北海,盡做些力所不及的蠢事。所以官運不通,一生也坎坷不平。落魄陳留時,孟德亦曾資助于我,在當地興建學堂授課,以便籠些學資以助家用。當時文姬年幼,孟德對其學業,也不無小助。所以在男女大妨上,兩人也不大在意。”
最后這句話,是解釋給自己聽的吧。其實劉毅根本未做他想,兩人年齡差距頗大,此時雖男尊女卑,枯楊生稊者大有人在。但曹操好為人婦,那也不是說說的。在異性年齡取向上,那是往高了走。文姬在他眼里,也就一小妹而已。聽蔡邕話里之音,兩人兒時就有師徒之誼,難怪感情真摯如此。前世蔡琰命運多桀,也得虧有了曹c,這才讓其凄慘的一生,多了點人生亮色。
此時蔡琰不樂意了,她從棋枰上抬起頭來:“阿翁,你盡嚼些舌根,劉將軍可不一定愛聽。”
她面色本已恢復,此時又有些發紅。劉毅連忙解圍道:“蔡公說得對。曹兄大才且高義,毅亦佩服,不能及也。”
蔡邕看了面飛紅霞的蔡琰一眼,面向劉毅,有些欲言又止:“劉將軍,老夫一生顛沛流離。文姬隨我,從小就吃盡了苦頭。只希望她余生能遠離刀兵,多些安樂。如此,老夫也就知足了。”
說到這里,不但蔡邕不勝唏噓,蔡琰一張如玉似的俏臉,也滿是黯然,垂下了曲線柔美的玉頸。
這話也不光是觸景生情,多有未盡之意。只是劉毅想破腦袋,也不知蔡邕到底何意。是看出他和蔡琰互生情愫,嫌他一介武夫,點明要他知難而退?還是要他棄戎從文?可雙方畢竟隔著一層窗戶紙,蔡邕不說,他也不方便刨根問底,搞不好就弄巧成拙了。
曹c在一旁道:“世伯,提這些陳年往事做甚,喪氣得緊。你再這樣,我可拍馬走人了。”&29233&30475&20070&68&68
蔡邕一怔,旋即哈哈一笑道:“是,孟德說得是,是老夫失態了。自大將軍誅殺奸宦以來,朝廷風雨飄渺,一直亂個不休。到得今日,總算拔云見日,實在可喜可賀。”
撥云見日么?怕也不見得。西涼的主力正朝洛陽全速趕來,屆時董丁二人,少不得又要排兵布陣,大打出手。到時局勢恐怕更亂。眼角的余光中,劉毅見到曹c也撇了撇嘴,顯然有些不以為然。
蔡邕正在興頭上,劉毅也不好多說,由著他話頭道:“是,今日一路行來,所見所聞,街上多了生氣,確實比先前要好。”
蔡邕也點了點頭,突的一正臉色:”興漢以為,并州兵比之西涼如何?”
劉毅當然知道蔡邕所言何意,但西涼畢竟是己方的兵,只是避重就輕的道:“并州兵馬步皆宜,而西涼長于騎兵突襲。單以戰力論,兩者各擅勝場,實不好妄下斷論。”
蔡邕卻不打算放過他,有些咄咄逼人:“若論軍紀呢。”
軍紀?兩相對比,劉毅也不好昧著良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