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文正在給劉毅清洗傷口,聞言抬起頭,眼里也冒起小星星:“哇,是劉將軍啊。草民聽過劉將軍。好厲害的樣子。啊呀,這么厲害,也沒見有三頭六臂啊,祖父大人對你,也是敬仰得很呢,說你是難得的好人,……”
我是好人么?恐怕也不見得。殺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好幾十了吧。正想著,華佗已斥道:“就你小子話多,專心給劉將軍治療傷勢。”
華佗肯定還說了其他話,有些犯忌也說不定。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急急的打斷華文話頭了。
華文朝祖父做了個鬼臉:“不說就不說,兇巴巴的做什么,真是。”
這個年代,普通百姓到十三,十四歲,早已挑起大梁,成為一家之主都有可能。大概與華佗的疼愛有關(guān)。華文十分健談,遠(yuǎn)沒有其他孩子的早熟,仍是一副少年心性。劉毅看著十分歡喜,心頭一動:“對了,華老先生,你們怎么到這里的。”
華佗解下那個大包,打了開來,里面形形色色,什么東西都有。各類草藥和工具琳瑯滿目,幾乎晃花了劉毅的眼。他從里面拿出一個小巧的石臼,再翻出一根木杵,然后熟練的將一些生藥丟進(jìn)石臼里,小心的用木杵搗爛。一聽劉毅的話,便答道:“老朽四海為家,本在洛陽城內(nèi)救治百姓,聽說城外有戰(zhàn)事,就趕出來善后。”
他用木杵指了指遠(yuǎn)方:“劉將軍,你們處理尸體的辦法太簡陋了,一個不好,就有瘟疫發(fā)生。這里地處洛陽郊外,一旦蔓延至城內(nèi),就是一場大禍。”
遠(yuǎn)方戰(zhàn)場也打掃得差不多了,輜重營正在善后。所謂善后,無外乎將尸體堆積起來,然后統(tǒng)一焚燒。不過尸體太多,這個年代又沒什么木炭,焦炭一說。只能用臨時砍伐的樹木來煅燒尸體,燃燒不充分,效果也不會太好。這一焚燒起來,濃煙滾滾,嗆人之極。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劉毅道:“那依老先生之見,又當(dāng)如何?”
華佗將生藥搗爛了,又從醫(yī)療包里倒出些液體,用木杵在石臼里攪拌均勻:“這么多尸體,這樣可不成。得用生石灰消毒,或可保萬無一失。”
劉易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老先生說得對,我一定會稟告我主,將老先生的辦法執(zhí)行下去。”
華佗將木杵丟進(jìn)石臼里,站起來行了一禮道:“將軍果如傳聞中一般,頗有仁義之心。華佗代周遭黎民百姓,謝過了。”
劉毅搖了搖頭:“老先生客氣了,毅乃武將,一生所造殺孽,不知凡幾,也只能在小事上做文章,讓自己心中愧疚少些罷了。而你懸壺天下,那才叫人欽佩。”
華佗復(fù)又蹲下,有些意外:“劉將軍竟知道小老兒薄名?好生榮幸……”
他將石臼里的藥液搖勻了,然后涂抹于劉毅的傷口處,口里道:“我在藥液里加了麻沸散,對止痛有極好的效果,不過你也要注意,最近可不宜再和人動手了。”
藥液一下去,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感消失了,劉毅只覺一股清涼之意從傷口處蔓延開來,然后傳遍全身。
麻沸散果然名不虛傳。華佗將紗布一圈圈地包上。包好后,就開始收拾醫(yī)療用品:“劉將軍,好了,沒什么大事。這幾日你要好好休息,吃得好點(diǎn),若恢復(fù)得快,明天就可以結(jié)口吧。””
眼見華佗行色匆匆,劉毅連忙道:“老先生,小子有一事相求,還請你能答應(yīng)。”
華佗將醫(yī)療包背在背上:“劉將軍請講。”
“老先生長于外科,一生所學(xué),更是出神入化,可否留在軍營,為我軍延醫(yī)用藥,則小子感激不盡。”
華佗還未說話,華文叫了起來:“祖父,要不在劉將軍這兒呆上幾天吧,劉將軍這么厲害,肯定有很多好玩的是事說給我們聽。”
華佗站住了,狠狠瞪了一眼華文,然后看著劉毅,搖了搖頭道:“劉將軍,謝謝你的美意。老夫之志,是懸壺于世,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