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想了想,點了點頭:“賈先生說得甚是,也罷,就依你。”
西涼軍中,有兩大智囊,一為李儒,一為賈詡。李儒向以奇計著稱,愛兵行險著。而賈詡則愛謀定后動,講究一擊中的。兩相比較,自然賈詡更勝一籌。每每議事,賈詡常不多言,可一旦開口,必然切中肯綮。故而董卓對其極為尊重,向以“先生”敬稱。
經(jīng)賈詡一打岔,劉毅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抬頭望去,就見賈詡瞟了牛輔一眼,然后微不可察地?fù)u了搖頭。
劉毅一怔,順著他眼光望去,就見牛輔正望著自己,滿臉的失望。他遽然一驚,冷汗都流了下來。董卓向來強(qiáng)勢,眼里更是糅不得半分沙子。剛才徐榮為自己求情,本就讓他有些不滿。此時兩人再裹在一起和他唱反調(diào),那就有結(jié)黨營私之嫌了。而觀牛輔躍躍欲試,恐怕就存了落井下石的主意。
這個時候為徐榮求情,恐怕適得其反。
賈詡又行一禮:“主公胸懷如海,實乃我等之福。”他說著,朝侍立一旁的隨從招了招手:“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將盒子收起來。”
等隨從顫抖著手,將裝有人頭的錦盒收起了。董卓仍是氣鼓鼓的,顯然余怒未消。這時牛輔諂媚道:“主公,屬下偶得一女,舞姿實乃一絕,今特獻(xiàn)上,以助雅興。”
一聽有女子獻(xiàn)舞,董卓面色稍緩:“還是延宗懂我,準(zhǔn)。”
牛輔拍了拍手:“上女樂。”
他話音一落,遠(yuǎn)處笙音徐徐響起,一女子踏著笙音,款步行于院中,她向董卓叩首一禮,然后就勢跽坐于地,皓腕輕舒,身子隨著樂音徐徐擺動起來。
這女子側(cè)身而坐,身段嬌好,劉毅依稀覺得眼熟。正疑惑間,耳旁突的傳來粗重的喘息聲。轉(zhuǎn)首一看,就見徐晃呼吸急促,有些不能自己。見劉毅望來,他張了張嘴,默默吐出三個字。劉毅雖不懂唇語,但如此近距離,徐晃說得又慢,猜也猜得到。
“明心樓。”
劉毅眉頭大皺,猛的記起。此女不正是明心樓百戲班子主舞之人么?這牛輔為了取悅董卓,竟把她都尋來了,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此時有鼓聲驟然加入,笙音陡然轉(zhuǎn)急,那女子長身而起,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zhuǎn),愈轉(zhuǎn)愈快,玉手揮舞中,數(shù)十條白色綢帶翩然飛起。夏末初秋,早落的莢葉受此一激,也飄飄灑灑,伴隨著音樂從空中盤旋而下。那女子綢帶齊出,越轉(zhuǎn)越快,衣袂翻飛,落葉伴舞,宛若凌波仙子。
這時不但徐晃失態(tài),幾乎所有人,連董卓都有些目瞪口呆。漢末之時,胡人之舞始傳中原。董卓久居西域,胡人舞蹈多少也見過一些。但這女子的舞蹈,在胡舞的野性中糅合了漢人的柔美,可說集兩家之長,他也是生平僅見。
這女子面戴輕紗,更擅以景撩人。在一群雙眼發(fā)直的人中,就連以智計著稱的李儒都不能免俗。也就賈詡一臉沉靜,面帶笑意,可有可無的看著。
一曲舞畢,董卓率先鼓掌,在一片掌聲中,牛輔迫不及待邀功:“主公可否滿意?”
董卓撫掌而笑:“好得很,嘿嘿,奉先以為如何?”
他擠眉弄眼,臉上更帶著點猥瑣的笑意,和剛才更是判若兩人,那還有半點太尉的威風(fēng)。
呂布也看得出神,一聽董卓來問,連忙擦了把臉;“啊啊啊,甚好。只是末將粗魯,一時半會難以領(lǐng)會其中精妙。”
董卓哈哈一笑:“這有何難,奉先若要領(lǐng)會其妙處,我可做主,將此女賜予你,慢慢體會其中精妙。”
這其中的“精妙”自然另有別解,呂布措手不及,有些手忙腳亂的道:“這,不大好吧。”
董卓一瞪眼:“什么好不好的,我說好就好。哈哈,奉先英勇無敵,沒想到在兒女情事上卻婆婆媽媽的。”&29233&30475&20070&10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