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去鼓吹署時,兩人雖見過一面,但大廳里光線不好,又是側面,自不可能細加端詳。后面任紅云沖出,人也哭得稀里嘩啦,早成了大花臉,更遮掩了其絕世風韻。如今伊人當面,饒是以劉毅被各種“照騙”沖擊過的大心臟,也有些受不了。
任紅云的眼睛很大,瓜子臉兒,下巴也很尖,說話的時候,兩只眼睛盯著你,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著,也似在對著你傾訴。古人早熟,女孩子發育更快,她除了臉上仍帶著些少女的稚嫩外,身體早已發育完全,說身材窈窕都有些貶低,前凸后翹絕對是名副其實。當然,這更與她常年習舞有關。
這天真無邪的少女面孔,再糅合她魔鬼一般的身材,殺傷力太過巨大,也難怪一眾親兵如臨大敵,連手腳都有些不利索了。
“住我這兒?”劉毅一臉愕然。
“是呀,”少女盯著他,一臉的認真:“琴大姐姐說了,若我不想像奴兒姐姐一樣被壞人欺負,最好找你收留。”
這那跟那啊,劉毅一時半會,仍沒搞懂狀況:“找我收留做甚?你們鼓吹署沒地住了么?”
“鼓吹署……”任紅云神情黯淡下來:“得知奴兒姐姐出事后,師傅一病不起,其他師兄師姐忙于生計,也沒時間管我們。現在鼓吹署,就琴大姐姐在照顧著師傅。”
鼓吹署看來是真完了。這個機構本就不受皇家重視,以前能夠維持,還得多虧妙奴兒接濟。妙奴兒一死,朝廷現在自身難保,更不會管其死活,留給鼓吹署的,也僅解散一途了。
見劉毅滿臉猶豫,紅云嘴巴一撇,泫然欲泣:“小云兒想賺錢救師傅,更想為奴兒姐姐報仇,所以,所以就……”她低下頭,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眶中涌出:“難道,將軍不愿意收留小云兒么?”
劉毅感覺腦殼都大了一圈。小姑娘真若長居于此,蔡琰一旦知道怎么辦?兩人關系到現在還沒定論,真若因此節外生枝,他可能連哭的地方都沒地去。就算蔡琰大家閨秀,心胸豁達不予計較,但洛陽風云詭譎,連他都沒把握在這里安然立身。如今又多個任紅云這樣的禍水,更增幾分變數。他想了想道:“不是不收留,只是你也看見了,我們這兒全是大老爺們,你一個女孩子,是真的不方便。”
淚水如斷線的珠子,從少女的眼內涌出,滑過她雪膩的臉蛋,滾落塵埃:“小云兒可以做事的,燒飯,漿洗衣服等等,什么都會……”
“別哭了,別哭了,”一見她淚如泉涌,劉毅也慌了神:“好好好,我答應了,你可以先住這兒,別哭了成不?”
“真的?”紅云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破涕為笑:“我就知道琴大姐姐不會騙我,老爺會收留我的。”
“老爺?”劉毅心下又一陣呻吟,已無心去和她在稱呼上較真,囑咐道:“你可以暫住這兒,但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未得我允許,不得亂跑,知道么?”
如今洛陽兵荒馬亂,到處是四處劫掠的西涼兵,見到任紅云這種禍水級美女,就如蒼蠅見著了肉,要真不管她,恐怕真如琴大說的,要不了兩天就會步妙奴兒后塵。劉毅也不是鐵石心腸,做不到見死不救。
“知道了,謝謝老爺。”紅云眉開眼笑:“我就知道,老爺最好了。”
她又哭又笑,劉毅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只是道:“去吧,先去收拾一間房間再說。”
“好。”
任紅云答應一聲,飛也似的跑去收拾行李。地面東西有好大一堆,除了樂器,竹簡外,就是大包小包的衣服。劉毅看她吃力的樣子,連忙也過去幫忙。左手挎上一包衣服,右手再抓起個大號的竽。一見院內仍有好幾大包,他又是一陣頭大,這任紅云莫不是把整個鼓吹署的樂器、曲譜都搬了一套來吧。視線落在幾個親兵身上時,見他們仍在發呆,頓時氣不打一出,瞪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