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呼叫鈴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安幼盯著他蒼白的唇,看了幾秒,疲憊的別過眼,有些公式化的安慰他。
“別擔(dān)心,心態(tài)放輕松,好好養(yǎng)病,我會照顧你的。”
虞臣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攥成了拳,手背上有青筋爆出。
他微微側(cè)了一下頭,看著身邊忙碌著在桌上擺盒飯的人。
聲音很輕的問了一句。
“真的會一直照顧我嗎?”
安幼打開蓋子的手頓了一下,將中午在房子里炒的兩個菜,逐一放在他面前。
“在你病好之前,我都會一直在的。”
“是因為愧疚嗎?”虞臣不知怎么了,好像突然變回以前那個很敏感的狀態(tài)。
他一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安幼看,寬大的病號服蓋在瘦削的肩膀上,看起來蒼白的可怕。
安幼將筷子擺在他面前,側(cè)過頭去避免跟他對視。
只是轉(zhuǎn)移話題,“快趁熱吃吧,一會兒菜涼了。”
虞臣垂在身側(cè)的手松開,慢吞吞的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塊番茄炒蛋放在嘴里。
在安幼看不到的角度,他死死抓著手上的筷子,指尖用力到泛白。
在那次意外之后,虞臣變得更沉默了。
有些時候安幼在他旁邊坐一上午,他都只是靠在病床上,一雙眼盯著窗外發(fā)呆。
一句話也不說。
安幼有些擔(dān)心,有時候會主動挑起話頭。
虞臣會附和著說兩句,但明顯興致不高。
他們兩個之間的關(guān)系又復(fù)雜又尷尬,能聊的話題也的確不多。
這種交談常常伴隨著某一方的突然沉默而終止。
過了幾次之后,安幼也不再主動跟他說話了。
直到有一天早上,安幼幫虞臣簡單擦了一下臉,又喂了早飯。
準(zhǔn)備回出租屋里收拾的換洗的衣物時。
虞臣突然一把攥住她的手。
安幼沒有第一時間掙脫,而是佯裝無事的抬起頭問他。
“你還有什么要帶的嗎?”
虞臣默默的盯著她看了半晌,然后沉默著搖了搖頭。
以為他是缺乏安全感,安幼隨口安慰了兩句,就下樓打車回了房子。
在收拾好衣服回醫(yī)院的途中,虞臣給她打了個電話。
安幼盯著來電顯示上的號碼看了兩秒,揉揉了眉心,接通放到耳邊問。
“怎么了?”
虞臣在電話另一端先是沉默,過了兩分多鐘,在安幼耐心告罄想要掛掉電話的時候。
他突然問。
“十分鐘之內(nèi),你能趕到醫(yī)院嗎?”
安幼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窗外,不明所以的回答。
“時間差不多,我已經(jīng)到紡織橋了,再拐兩個彎就到了。”
“嗯。”虞臣突然笑了一聲,語氣很溫柔的跟她說。
“那你快一點(diǎn),我等你哦。”
“好。”安幼不疑有它,掛了電話跟司機(jī)師傅說聲,“麻煩快一點(diǎn),我趕著去醫(yī)院照顧病人。”
前面的司機(jī)豪爽的應(yīng)了聲,出租車稍微提了點(diǎn)速,朝醫(yī)院趕去。
安幼坐上直達(dá)住院部的電梯,那閃爍的數(shù)字跳到三的時候,她提著裝買衣服的手提包,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到病房時,卻看到原本屬于虞臣的那個床位上空空蕩蕩的,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