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人流言蜚語的時候,若不是為了自家表姐,她連話都不敢同賈金城搭,于是三人坐在院子里,敞開了院門,賈金城坐下問那婦人,
“大姐,我們說來也是相熟,我們如今那院子便是租你們家的”
那婦人哭道,
“賈仵作,我聽當家說過,說是城里的院子租給一位姓賈的仵作,昨兒家里有衙役來報,說是我當家的在城里殺了人,已經拿進了大牢里,我大兒子原是同我一起進了城的,只是只是”
只是賴東升那大兒子打聽到自家老子臨老入花叢,也不知怎得殺了自家的姘頭,那姘頭的肚子里還有剛成形的嬰兒,賴家大郎聞聽只覺頭頂上天雷滾滾,一道閃電劈得他從頭焦到腳,咬牙切齒罵道,
“他做下如此丟人現眼之事,讓我們兄弟以后怎么見人!”
賴家大郎氣的當下就出了城,不想管他老子的破爛事兒,倒是賴東升的結發妻子姚氏雖是也如兒子一般,被那五雷轟頂,轟了個不知所措,但總歸是多年的夫妻,他便是再不好,也是自己的丈夫,就這么下了大牢,怎得也要去見一面,問個清楚明白才是!
如今兒子氣得不管了,姚氏一介婦道人家,不知如何是好,總算是想起在城里還有一個表妹嫁到了孫家,于是尋了過來,孫家寡婦聽說之后,忙帶著她去尋了賈金城,只賈金城不在家,向氏正在院子里哭嚎,正有一肚子氣發不出來呢,見她來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孫家寡婦有事在身,不與她計較,便領著表姐退了出來,還是三蓮追出來告訴她,
“我爹出了門,也不知去了何處,不過我估摸著多半在衙門里能尋著他,你們去試試”
二人便來到了衙門口,正巧遇上賈金城
“賈仵作您瞧瞧這事兒,可是能想法子讓我們進去見一見我那表姐夫”
說到“表姐夫”三個字,孫家寡婦暗暗咬牙,依她的性子,她也是不想管的,不過自家表姐實在哭得凄慘,又說是殺了人,這究竟是個甚么情形,怎得也要問一問才知曉吧?
賈金城點了點頭,
“這事兒不難辦,只是”
他微一沉吟,終是說了實話,
“不過需得花銀子買通”
姚氏不懂,孫家寡婦卻是明白的,當下點頭道,
“打通關節自是少不了銀子,需得多少銀子,您且說說”
賈金城想了想道,
“少了三五兩銀子,多了十來兩銀子”
孫家寡婦聽了皺眉,姚氏卻哭得更兇了,一面哭一面伸手在腰間摸,摸出一個錢袋來,倒在桌上一看,里頭有幾錠散碎銀子,賈金城目光掃過,統共不過三兩銀子,
“我我只有這么多!”
姚氏哭道,
“前頭三郎成親,借了不少銀子,家里還欠著債,能拿出手的只有這么多了!”
賈金城嘆了一口氣,
“罷了,就這樣吧,我明兒上衙,給你們想想法子,你們在家里等我消息!”
說罷起身將那銀子收了起來,兩名婦人起身向他行禮,賈金城擺了擺手,
“我與賴房東也是相識多年,總歸有些情份的,這事兒能幫你們多少便幫你們多少吧!”
賴東升若是當真殺了人,以賴家的財力,斷斷不可能保了他性命的,那便只有該如何便如何了!
姚氏忙道,
“您肯幫忙已是天大的恩情了”
說著抹袖子抹了一把眼淚,
“他若是真犯了王法,自當有王法處置,我我去見他一面,便當是全了這些年夫妻的情份了!”
賈金城嘆了一口氣,沖二人拱拱手轉身出去了。
當天晚上賈金城回了家,只半點兒沒有給向氏好臉,四蓮她們已是從三蓮口中知曉了父母又在家中鬧了一場,五蓮與六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