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昨兒賈四蓮回來,父女幾人在屋中談的話,向氏在里屋扒著門縫早聽了個一清二楚,她聽說自家親娘,親手將外孫女送到了楊煥的屋子里,也是暗暗咬牙,可這總歸是自己親娘,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進大牢不是?
今兒一早見衙門里有人來傳,這父女二人當真要去指認向老太,她便再也呆不住了,從里屋跳了出來,也不敢去求賈金城,只是過來死死拉著四蓮不放,
“四蓮,那可是你親外祖母,你可不能去堂上指認她!”
賈四蓮回頭,看著向氏的目光有三分詫異,三分憤怒,三分悲傷,剩下的一分卻是失望,
“娘……”
賈四蓮有些傷心,緩緩開口問道,
“我……是不是你親生的?”
向氏聞言苦笑一聲道,
“四蓮啊,娘知曉你心里委屈,可……可正是因著你是我親生的,她才是你嫡親的外祖母呀,你可不能把你親外祖母送進大牢去,你要這樣……讓外頭人知曉了,會如何說道你!”
賈四蓮聽了連連冷笑,看著向氏的目光一點點的冷了下來,
“娘……外祖母敢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她都不怕人說道,我又怕甚么!”
向氏被女兒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盯著,被她眼里的冷意弄得心頭一陣陣發(fā)虛,嘴里卻是強硬道,
“你外祖母老了,她便是被人說三道四又怎樣,你不同,你若是將她送進了大牢里,外出去說你不念親情,誰還敢上咱們家提親,你還能說到好人家么?”
賈四蓮聽了哈哈一聲慘笑,用力甩掉了向氏的手,連退好幾步到了門前,
“娘,你要甚么好親事,你所謂的好親事,就是叫我嫁一個楊煥那樣的人?”
向氏不敢與女兒悲愴的目光對視,嘀咕道,
“那楊家至少有銀子啊!”
賈四蓮的目光終于徹底冷了下來,回頭對賈金城道,
“爹,我們走吧!”
向氏這樣的人已經(jīng)說不通了,她這輩子怕是要栽進娘家的坑里,再也爬不出來了!
若是原先她還有幾分指望向氏能有些是非觀,能明辨善惡,到如今她對這位生母是再沒有半點兒念想了!
賈四蓮轉(zhuǎn)身疾步往外走去,向氏追著出來,
“四蓮!四蓮,你可不能呀!你看在我生養(yǎng)你一場,你可不能害了你的親外祖母呀!”
賈金城聞言回身,抬手就重重給了向氏一耳光,打得她一個趔趄坐到了地上,他看著地上的妻子冷冷道,
“向氏……和離之事,待這官司判了,我們再細談,你若是還想給自己留條退路,便老實呆在家里,若是還要顧著你那娘,就等著我寫休書吧!”
說罷再不理跌坐在地上嚎哭的向氏,父女二人疾步離去。
待到了北鎮(zhèn)撫司衙門,一干人等全數(shù)都跪在了堂上,賈四蓮進去也要跪下,上頭牟彪擺手道,
“賈四蓮,你是苦主,你不用跪!”
讓她站到一旁,這廂先問了廖氏,廖氏早嚇破了膽,當下哭訴道,
“小官爺啊,是奴家財迷了心竅,可奴家就是收了銀子,這哄了四蓮去莊子上,又將她關(guān)起來的人可不是我呀……”
牟彪問她道,
“你將事情原原本本講來……”
廖氏前頭招過一回了,這一回招認卻是沒有半分壓力,將這楊家因何娶不到媳婦,又如何拜托這家里的親戚們在外頭,四下說親的事兒講了出來,牟彪聽得冷笑連連,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臉憔悴欲死的楊煥道,
“這么說來……楊煥好男色,喜凌辱婦人的癖好,通州人都知曉了?”
廖氏應(yīng)道,
“倒也不是都知昨,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