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時候走?”
許旰與牟斌私交甚篤,對牟家這幾個小子都熟悉,尤其是這肖似牟斌的八公子,見他發問,便笑呵呵道,
“不急不急!我們南鎮撫司辦差同北邊不同,他們辦事講究個招搖過高市,要以勢凜懾于人,我們不同……我們需得悄悄動手,不能打草驚蛇,我們待晚些再出發……”
說罷笑瞇瞇招手讓牟彪坐下來,
“彪兒,最近可讀了書,讓許叔考一考你?”
牟彪見這情形,一時半時是走不了了,無奈只得坐下,陪著許旰說了半日話。
這許旰也算得錦衣衛中異類,生的白胖不說,還好文不好武,這陣子春闈,他最喜歡做的事兒就是打扮成書生模樣,混跡那茶樓酒肆之中,同一幫外地來的學子們談論詩文。
這幫子外地學子們當著他的面高談闊論,痛罵朝上諸公,大議官員私事,卻是沒人知曉,這看著和和氣氣,白白胖胖還時不時隨身附和他們的中年書生,即不是那屢試不中的舉子,更不是落魄的無能秀才,這可是堂堂南鎮撫司的三品大員!
許旰此人外表看著和氣,內里卻最是心狠手辣,整治起人來那是一把好手,南鎮撫司在北鎮撫司兄弟中那赫赫的兇名,有一半就是許大人打下的,兄弟們背地里都叫他笑面虎。
不過許旰這笑面虎對牟彪倒是真不錯,他膝下無子,只得三個女兒,三個女兒都出了嫁,因而見著牟彪這虎頭虎腦,一身闖勁兒的小子便心里喜歡,同他論完文,又拉了他到外頭練刀,許旰身雖肥胖,但最擅輕勸,他的輕功乃是年輕時學自江湖異人,甚是有幾分火候,這廂又指點了牟彪的刀法,看著是晚飯的時辰了,便讓人端了飯菜進來。
飯菜極是豐盛,有大塊肉只是沒有酒,
“待得我們把差事辦了,回來許叔再請你吃酒!”
牟彪笑著點頭,也不客氣,不用筷子伸手就扯了那燉得爛乎的肘子,雙手捧著就啃,
“還是許叔疼我,知曉我好這一口!”
許旰笑瞇瞇看著他,
“我就喜歡你這小子的饞樣兒!”
說罷,也跟他一般,伸手捧了一個肘子同牟彪面對面一起啃著,二人用不了多久功夫,就吃完了桌上大半的肉菜,許旰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這才讓人打水洗手,之后抬頭看了看外頭天色,臉上仍有淡淡的笑容,
“時辰到了!”
這廂一聲令下,手下人便進了大堂,許旰笑瞇瞇道,
“今兒要辦甚么差,我早同你們吩咐好了,今兒晚上的差事,你們需得給我盡心拼命,若是辦差了,自己去戒堂中領罰去!”
“是,大人!”
眾人齊齊拱手應喏,眾人收拾妥當,魚貫出了大堂,牟彪問道,
“許叔,你給我派甚么差事?”
許旰笑瞇瞇道,
“前頭你去見過那陳良,今日你就做那引魚上鉤的餌吧!”
招手讓他湊近來,悄聲說了幾句,牟彪笑道,
“這事兒好辦,您交給小子就是!”
許旰道,
“你可不許疏忽大意,須防著他狗急跳墻!”
“小子明白!”
當下牟彪跟著南鎮撫司一干人等,趁夜悄無聲息的出了城,一路往那通州而去,這一趟差,他們為了出其不意,選在天剛擦黑時出城,需得快馬奔行八十里路,趁夜直撲通州錦衣衛所,將里頭的人全數緝拿,這差事求的就是個快,速戰速決,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驚動了旁的衙門,最好是明兒天一亮,通州錦衣衛所就在眾人不知不覺之間來個大換人。
如此這般,一路疾行,他們所騎之馬都是上等的軍馬,夜行八十里路,不過就是兩個時辰,待他們趕到通州城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