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這廂與賈金城將事兒細細講來,賈金城也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回轉(zhuǎn)身又對朱氏連哄連嚇的一番兒說教,嚇得朱氏連應(yīng)聲說,再不敢胡吃海塞了,待回到家中,夫妻二人關(guān)上門說話時,賈金城這才想起來問朱氏,
“你這是怎么就動了胎氣,可是吃了甚么不該吃的,又或是摔著了?”
朱氏這時也想起來了,仔細回想了半晌,才想起來道,
“我今兒早上就吃一碗羊肉湯,泡了兩碗飯,又吃了四個雞蛋兩個肉餅子,午時吃了半只醬鴨子,半個肘子,兩碗白米飯還有一碗青菜湯……半晌后又吃了一碗面疙瘩湯,又加了十來個扁食,后頭覺著有些撐著呢,下床走動了一會兒……”
賈金城聽了一額頭的冷汗,這樣的吃法,也就是個常年干農(nóng)活的壯年漢子能受得了,朱氏這大著肚子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孕婦吃了,不撐著才怪了!
賈金城道,
“我瞧著,你怕是吃多了,連帶著孩子也喊受不住了!”
朱氏羞愧道,
“孩子他爹,我錯了……我以后再不敢了!”
賈金城嘆氣,
“罷了,你記下以后不這樣做便好,今日你也累了,早些睡吧!”
夫妻二人吹熄了燈,睡下不提。
那頭賈四蓮待到妹妹們睡下了,這才點亮了蠟燭借著光亮看牟彪寫來的信,牟彪的字跡便如人一般,筆墨濃重,橫平豎直,鋒芒外露,上頭也是寫著大白話,開頭便是,
“四蓮,在南海子近一月,實在想你……”
賈四蓮看得臉上一紅,接著往下看,卻是牟彪絮絮叨叨,長篇大論說起自己在南海子的見聞,又著重描述自己如何獵那四不像,倒是演武場上如何打敗羽林右衛(wèi)諸人卻是一筆帶過,足足四頁紙里全是自己的瑣事,字里行間雖只開頭說了一個“想”字,卻處處透著想念,賈四蓮看得嘴角帶笑,連著看了好幾遍,這才小心翼翼將信紙收好,放在了自己的衣柜里。
她這廂正打算著脫了外頭衣裳上床睡覺,卻聽得外頭突然傳來響動,賈四蓮一驚,
“難道是家里進了賊?”
賈四蓮想了想,一口吹熄了蠟燭,自己悄悄過去拉開了門,她這廂探出頭去,只見得灶間門前人影一閃,
“有人進了灶間?”
如今賈家日子好過了,又時逢入了冬,眼看著要過年了,賈四蓮慢慢也買了些腌臘之物,存在灶間后的小柴房里,又有昨兒剛買了些白菜蘿卜之類的,也全堆在了角落里,
“莫不是來偷肉的?”
賈四蓮想著左右看看,小心步下臺階去井邊摸到了洗衣棒,正打算進灶間打賊,卻聽得腳步聲響,那灶間里的賊似是出來了,賈四蓮忙閃身躲到了井臺后頭,看著那身影從灶間出來,吱呀一聲推開賈尤傳的屋子,閃身進去了!…
“賈尤傳!”
自家兄弟的身形,賈四蓮怎么會不認識?
“賈尤傳進灶間做甚么?”
賈尤傳那小子長這么大就沒有進過灶間,他半夜三更進灶間做甚么?
賈尤傳就是被慣壞的性子,便是半夜三更餓了,也不會進灶間,只會扯起嗓子叫自己的三個姐姐,隆冬半夜也會叫人起來為他做吃食,最近朱氏半夜都要加餐,姐妹三人給她做宵夜時也要捎上賈尤傳的一份。
賈四蓮看著賈尤傳那屋子,心里隱隱有了些許不安感,待得賈尤傳那屋子里悄無聲息之后,她才進了自己屋子,取了蠟燭出來,去了灶間,將灶間里的油燈點燃,賈四蓮四下里一番察看。
這灶間里的東西,她們姐妹幾個最是清楚,賈四蓮四下一看,便瞧出來那小爐上瓦罐的蓋子沒有蓋嚴,賈四蓮湊過去仔細一瞧,伸手在瓦罐蓋子上輕輕一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