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劉家大公子說起來與他們家也是沾著親的,那是婆母劉氏本家大房嫡出的公子,平日里與婆母劉氏這一枝也是走得極親近的,婆母會有此一問,想來是怕尤九小姐對老八還有念想,以后成了親,同自己本家的侄兒不同心,小夫妻的日子過得不和順。
于是思量半晌搖頭道,
「這個兒媳瞧不出來……」
這可是干系兩家親事,她還真不敢輕易下定論,還是讓婆母自己打聽為好……
劉氏點了點頭果然沒有再多問,
「你去歇息吧!」
關氏福了一福退了下去,
那頭四蓮回到院子里,洗漱一般,換了一身衣裳,坐在窗前卻是想起來今日尤九小姐的事兒,問汪媽媽道,
「媽媽可知曉尤九小姐的事?」
汪媽媽今兒可是看了全程,聞言仔細打量四蓮神色,卻見她依著窗邊吹頭發,雙眼兒微瞇,也不知是怒是喜,想了想斟酌半晌才開口道,
「少夫人,那位尤九小姐與八爺只是在大爺娶親時見了一面,之后有一回……」
汪媽媽將牟彪與尤九小姐的交際一一道來,倒是實話實說,半有一點兒掩遮,說起尤九小姐送的屏風,
「……八爺不肯收,讓人送了回去……如今聽說尤九小姐要與夫人的本家議親,兩家人都挺滿意這婚事,只……尤九小姐一直拖著……」
她見四蓮歪著腦袋,眼兒眨了眨,汪媽媽忙又接著道,
「少夫人,八爺真是一點兒沒對那尤九小姐動心,都是那位尤九小姐自作多情……」
汪媽媽自入府之后,在牟龍和牟虎的耳邊也是聽了不少八爺和少夫人的事兒,這當中尤九小姐不過就是橫***來一杠卻沒成的人物,可不能因著她壞了二人的感情!
「知曉了!」
四蓮聞言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再問,只吩咐了一聲,
「讓翠巧給我磨墨,前頭嘯林寫的信還沒有回呢!」
汪媽媽忙叫了翠巧進來伺候著四蓮寫信,四蓮的回信倒也是足足寫了五頁,規規矩矩的蠅頭小楷將最近府里發生的事兒一一講了,又說起京城的炎熱,再有各處旱情的消息傳入京城等等,一番閑話之后,這才在信尾寫道,
「……夫在外日久,妻甚是想念,前頭與二嫂、三姐姐游湖偶遇尤家九小姐,尤家小姐提起夫君前事,倒也是頗有懷念之意……」
寫罷吹干墨跡,折好放入了信封之中,之后托家里的人送去了城里北鎮撫司衙門,再由錦衣衛的人快馬送至了延慶。
只此時的牟彪還在永寧去往延慶的路途之上,他面色冷峻的看著地上那幾具尸體,眉頭緊鎖,有人上來問道,
「可是瞧出來甚么?」
牟彪將手里的長刀甩了甩,把上頭的血跡甩掉,抬頭看了看四周,沉聲道,
「小心些,這幾人身手極是不錯,并不是普通的劫匪,應是派上來試我們深淺的……」
前頭若不是他們大意,又怎么被他們連傷了兩人,幸得牟彪瞧著情形不對及時從馬車上掠出,搶先出了手,若是不然前頭應戰的江湖人怕是就要吃大虧了。
牟彪警惕的四下觀望,此時他們行在一處官道之上,官道開在山腰之間,上下皆是密林,盛夏時草木郁郁,想要藏上百十來人那是輕而易舉,道路前后皆是空無人跡,原本還時不時能聽到的些許鳥叫聲,此時已經聽不見了,他想了想吩咐道,
「告訴后頭的人,全數刀出鞘,都打起精神來!」
跟著他們出來的除了太子殿下與劉瑾都是久走江湖的,此時也發覺不對勁兒了,個個抽刀在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牟彪手中長刀一
揮,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