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我……我不能棄了爹不顧,但凡有一絲的希望,我總要想法子救他的!”
四蓮咬得唇上發了白,半晌突然抬頭問道,
“若是陛下真要治爹的罪,你預備如何救他?”
若只是革職抄家流放之類的倒還能保一條命,可若是陛下想殺人呢?
她可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每日里聽那市井之中議論朝堂諸事,聽得文官抄家,武將被貶的,可那錦衣衛的頭頭卻是沒幾個有善終的,旁的不說,只說是暗地里為皇帝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皇帝就萬萬不會留了公爹一條性命!
牟彪道,
“我也不知,先讓人打聽消息,能救自然是要救,若是當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候,那就只能動最后一招了!”
雖說安排了退路和人手撤離京城,可那時節他們就是朝庭重犯,養尊處優的一家子要亡命天涯,那能活幾個,可就真不好說了!
所以……他要先把四蓮送走!
四蓮放開他的手,在屋子里來回走動了幾圈之后,半晌咬牙道,
“好……你要我走,我就走,我去通州船上等你……”
牟彪面上喜色一現,立時又她說道,
“不過我會一直等你來,你若是不來,我就回京城,若是聽見了你的……你的……消息,我就一頭扎進運河里去……”
“四蓮……”
牟彪還待再勸,卻是被四蓮捂住了嘴,
“你不必再說了,你答應過我要同一起走的,你不來……我不走!”
說罷卻是再不待他說甚么,干脆利落的轉身對外頭的人叫道,
“汪媽媽,汪媽媽!”
汪媽媽聞聲進來,四蓮吩咐道,
“汪媽媽,有一批貨到了通州,我要連夜過去瞧瞧,你讓紅桃和紅玉跟著去!”
“是!”
四蓮這性子雖說看著柔弱,可當真行起事來卻是雷厲風行的,當時再不與牟彪多言,衣服一件沒帶,只收拾了一些細軟,裝了許多銀票,便要趁著天黑前出城,牟彪送了她上了車,立在車外與車中的四蓮四目相對,小夫妻相對無言,千言萬語無從說起,又不必言語,四蓮終于還是忍不住流下淚來,
“別哭!”
牟彪見得那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腮邊滑下,仿佛那淚顆兒是他的心頭血一般,疼得他心頭一抽,伸手給她拭淚,四蓮抓住他的手,目光堅定的看著他,
“你若不來,我就回京來!”
牟彪嘆息,看著她在自己的掌心印下一吻,車簾放下,馬車緩緩前行,四蓮在車中捂著嘴哭泣,牟彪卻是在門前久久佇立……
汪媽媽終于看出不對勁兒了,
“少夫人,這到底是怎么了?”
四蓮用帕子狠狠抹了一把臉,抬起紅腫了雙眼對汪媽媽和紅桃、紅玉三人低聲道,
“待出了城我再同你們細說!”
……
待得四蓮的馬車再看不見蹤影,牟彪轉身進了門,叫來了眾人到廳前說話,
“翠喜、翠巧,你們這幾日守在這處,除非我叫了人來知會你們,否則關緊門戶,不許外出!”
“是!”
兩個丫頭領命下去了,他又叫柳杏和王二虎過來,
“你們以后有甚么打算?”
王二虎不同這些內宅婦人,見這情形便知曉是有大事兒了,想了想沉聲道,
“八爺可是肯放了小的與柳杏離城?”
牟彪點頭道,
“可以……不過今兒是不成了,明日天明你們再離城吧!”
二人聞言大喜,一起跪下謝過牟彪,牟彪安排安了這小家里的人,便帶著牟龍與牟虎出了帽兒胡同,直奔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