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牟家父子向來信譽卓著,南鎮撫司一眾人倒也信了牟彪的話,湊到一處商議過后,果然派人去了宮門處打聽,卻是被告之今日陛下龍體有恙,暫停早朝!
弘治帝是個勤勉的皇帝,他上位以來,除卻大婚停朝三日,再之后偶爾有龍體不適停過一兩次朝,這么些年來鮮有停朝之時,不過即便是要停朝,宮里事先也會有風聲傳出來,不會似今日這般,前一日還好好的,第二日便不上朝了,朝中但凡敏銳些的人,都會覺出不對勁兒來了!
不管皇帝如何,牟指揮使并未有革職身死的消息傳來,所以……牟家一時并不會倒!
即是不會倒,那就說明這事兒是有轉機的,再有依著牟彪的表現,牟家翻身已是有六七成的可能了,那他們還打甚么打?
當真是不顧家里妻兒老小了么?
南鎮撫司的打聽消息的人回去一報,眾人的臉上就是一片凝重陰郁,他們跟著許旰做這事兒,求得就是一個翻身上位,得個富貴榮華,如今許胖子已經如一灘爛肉一般倒在地上了,他們便是屠盡北鎮撫司衙門又能得著甚么?
可現下扔了刀,他們會被如何處置?
錦衣衛對付反叛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毒辣!
牟彪見狀哈哈一笑,扶著自己那只綁了木板子的胳膊,沖著南鎮撫司眾人喝道,
“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這挑唆你們造反的人已經伏誅,我爹爹的性子你們也是知曉的,對兄弟們向來寬厚,我以這千戶之位為你們做保,只要你們現下肯放下兵器,跪下就擒,我一定在我爹面前為諸位兄弟求情,斷斷不會讓你們丟了性命!”
南鎮撫司眾人早失了斗志,正進退維谷,不知所措時,聽了牟彪之言互視一眼,
“咣當……”
有人先扔了刀,有了領頭的,便有人接二連三扔了刀,之后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牟彪松了口氣,轉身對俞忠義道,
“俞三叔,后頭便勞煩你了!”
俞三點頭,自去處置后頭的事兒,牟彪這頭卻是叫來聶十三,重又包扎了傷口,這才點了幾人,跟著自己匆匆去了皇宮。
此時的皇宮宮門緊閉,今日陛下不早朝,百官紛紛回轉,留下幾位閣老想求見卻是被拒于宮門之外,只牟彪避開他們,從另一處宮門進去,進去見到牟斌,牟斌看了看兒子手上的白布便問,
“是俞三還是許二?”
牟彪沉聲道,
“是許二!”
牟斌點頭默然不語,半晌才嘆一口氣,
“我知曉他一直不服我,也難為他隱忍這么多年……”
這內奸是誰,牟斌在天牢里思量再三,心里已經有了底,不過如今證實而已!
這么多年的老兄弟,背后咬起人來,那是入骨三分,饒是他們這些見慣了江湖風浪的老人,也是心頭發涼,不過牟斌只欷歔了片刻,便收拾起了心情,吩咐兒子道,
“太子還需要時間穩定宮里的局勢,陛下的死訊這兩日不會傳出宮去,你回去衙門里善后,將人手調動起來穩住外頭局面……”
他一番吩咐,再之后將自己的令牌交給了兒子,末了吩咐道,
“你得了空,親自回家一趟給你母親報一聲!”
“是!”
牟彪應了一聲拿著領牌又出了宮,先回了一趟牟府。
此時牟府里眾人還不知牟家的頂梁柱是經過了如何驚心動魄的一晚,一家大小險死還生,在鬼門關上去走了一遭。
一大早起身時人人一切如常,唯有劉氏一夜未睡,她隱約覺出了一點兒不對勁兒,派了人出去打聽,只說是老爺進了宮一直沒有消息傳出來。
劉氏陪著牟斌風風雨雨這么些年下來,這心驚肉跳的感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