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走后,再沒有人為我出謀劃策,再沒有人為我籌備后路了,再沒有為我遮擋風雨了,從此之后,妻兒老小可就全靠著自己一肩挑了!鴠
牟彪依在妻子的肩頭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埋入她的頸間嗅那馥郁的芳香,只覺心里無比的安穩……
四伸手將他攬在懷中,把小臉貼在了他的臉上,給他無言的支持,小夫妻就那么依偎在一處,也不知是誰先睡去的,最后就那相擁相抱的在軟榻上擠做一團,沉沉睡去。
待到第二日天亮時,是玉如的哭聲吵醒了二人,牟彪睜開眼,看了一眼蜷縮在懷中的妻子,這才發覺二人在軟榻上睡了一夜,這廂起身抱起了四蓮,四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唔……”
牟彪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再睡會兒,我去瞧瞧!”
這家里兩個孩子,福兒最是乖巧,不哭不鬧很是省心,玉如比起剛來時已是好了許多,只許是幼時留下的病根兒,每日入睡前和醒后都要吵鬧一會兒,這時節誰也不管用,只除了四蓮和牟彪,旁的人她都不認。鴠
牟彪放了四蓮到床上,過去女兒那屋里見得丫頭們正在哄著,笑了笑過去將女兒抱起來,
“玉如怎么了?”
玉如見得他來了,嚶嚶兩聲撲進他懷里,
“唔……爹……”
她含糊的叫了一聲,把小臉在牟彪的肩頭上蹭了蹭,牟彪拍著她的背哄了一會兒,見得不再抽泣了,這才放下人,自己出去洗漱用早飯,四蓮此時也起身了,過來坐下同他一起吃,一旁的小桌上,玉如和福兒乖乖的由丫頭們喂著牛肉糊糊。福兒吃得很香甜,每一口都極是認真的吃完,用力的吞下去,又張著小嘴兒等著,玉如卻是吃的極慢,一勺含進嘴里,只得半口下咽,剩下半口還需得左顧右盼半晌,才肯吃第二口。
如此一比,福兒雖說比玉如小上三個月,可身子骨長得比玉如壯實許多,待得福兒的兩碗糊糊下肚,玉如的一碗才勉強吃完,再喂時便伸手來推了!
此時牟彪已經用完了早飯,進了內室換上了當值的衣裳,一身緋紅的錦衣衛飛魚服,腰間繡春刀,下蹬云紋羊皮靴,大氅披在身后,他出來在妻子鬢角上親了一口,又過去在兒子女兒臉上各親了一口,玉如咯咯的笑,福兒卻是熱情的扶著他爹的肩頭站起來,吧唧在他臉上回親了一口。鴠
牟彪就這么半邊臉頂著兒子的口水,撩簾子低頭準備出門,
“嘯林!”
四蓮在后頭叫了一聲,牟彪回頭,虎目濃眉,器宇軒昂,他沖著妻子一笑,昨晚的陰郁失落早已沒了蹤跡,眉宇之間全是勃勃的斗志,小夫妻目光交匯間,彼此早已心意相通,他的手放在腰的刀柄之上緊了緊,沖她一點頭,大踏步走出了廳堂,沖入了外頭的風雪中,外頭一股朔風卷過,帶進來幾片雪花,
“啊啊……”
福兒歡喜的伸手一把抓住,伸到玉如的面前,小手攤開時雪花已經消失無蹤,
“啊……”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手掌心,鴠
“啊啊……”
于是扶著椅背站了起來,指著外頭啊啊大叫,丫頭們知曉他這是吃飽喝足要出門逛了,汪媽媽一面拿了小少爺的厚襖來給他套上,又取了狐貍毛的披風罩在外頭,一面嘴里叨叨著,
“這么大的風雪,小少爺您就不能消停會兒,我們等雪停了再出去不成么?”
“啊啊啊……”
福兒不依指著外頭嚷訓,汪媽媽無奈的嘆氣,只得把他裹得嚴嚴實實出了門,留下玉如被抱進了內室里放在地上厚厚的地毯上玩耍,四蓮也披了一件大氅出了門,立在廊下看著外頭的風雪。
今年,京城的風雪比往年都大,北風打著旋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