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午,他們的房間極其的安靜,因?yàn)殡p方心里都帶著一點(diǎn)怨氣 。
他氣她不識好歹。
她氣他無理取鬧。
晚上的時候,花萊照顧姜鶴與睡下,看他閉了眼睛,她便抱著被子躡手躡腳的往沙發(fā)走去。
哪知沒走兩步,背后就響起姜鶴與的聲音:“去哪里?”
花萊轉(zhuǎn)過身,小聲說:“我睡覺不太老實(shí),怕影響到你,我去睡沙發(fā)。”
“不許去。”
花萊:“可是我”
“回來。”
姜鶴與的聲音沒有白天的惱怒,是那種花萊沒有見識過的平靜。
她又抱著被子站到床邊,還在猶豫。
姜鶴與是不會動的,但是自己兩次從他的懷里醒來,肯定是自己睡到途中靠過去的。
這真的有點(diǎn)太放肆了。
“上來。”
花萊抬眸看著姜鶴與,他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又說了一遍:“過來。”
花萊心里嘆了口氣,只得 回到床上,畢竟她知道姜鶴與耐心一向不好,這大晚上的,明早自己還要上學(xué),她不想又折騰一通。
花萊鉆進(jìn)被窩,先是平躺下,看姜鶴與沒有再說話,她便輕輕的背轉(zhuǎn)身去。她豎起耳朵聽背后的動靜,直到聽到那呼吸聲均勻起來,她才松了一口氣,又悄悄的往外挪了挪位子。
放松下來后,困意來襲,她正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人在輕輕掰她的肩膀,她順勢翻了個身,人還是不算清醒。
那力道轉(zhuǎn)移到她手臂,把她拉了過去,然后自己就被圈進(jìn)一個溫?zé)嵊辛Φ男靥拧?
這感覺太熟悉了。
姜鶴與薄唇抿笑,故技重施把花萊抱進(jìn)懷里。小丫頭身體嬌軟,摟在懷里手感極好,讓他實(shí)在貪戀。
正得意著,俯眼一看,花萊眼睛睜得大大的,正驚恐的看著他,清明的很。
姜鶴與從來沒有如此驚慌過,像做錯事被逮個正著的孩子一般無措。
他聲音渾厚沙啞:“你”
花萊一動未動,渾身僵硬得不得了,兩個人以一種十分親密的姿勢黏在一起,心里卻都在打著猛鼓。
花萊:“你抱我做什么?”
姜鶴與鎮(zhèn)定了一下,道:“爺爺說,要我對你好一點(diǎn)”
這個理由他自己都不信,卻試圖以此說服花萊。
花萊淡淡的“哦”了一聲,沒有追問。
姜鶴與懸著的心慢慢落下。
花萊翻了個身,背對著姜鶴與,但身體還在他臂彎。
姜鶴與拿不準(zhǔn)花萊是什么意思。
他沒法像平時一樣命令她轉(zhuǎn)過來,也沒法把她推出去。兩人就這樣的姿勢沉默著。
就在他以為花萊已經(jīng)睡著的時候,那丫頭悶悶的聲音傳來:“姜鶴與,你是不是很孤獨(dú)。”
這不是問句,而是在陳述她理解到的事實(shí)。
姜鶴與覺得自己那深不見底的心,被投進(jìn)了一顆石子。
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沒準(zhǔn)備要向這個人敞開自己的心扉。
訴說心事對他來說,是一件丟臉的事情。
“有時候我會覺得很孤獨(dú),但我沒有任何可以發(fā)泄的方式,也沒有發(fā)泄的對象,那時候我就想,要是有個人,能抱抱我就好了,抱抱我,我就會又變得堅(jiān)強(qiáng)起來。”花萊的聲音讓姜鶴與覺得十分難受,心里很不得勁,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姜鶴與,你可以抱抱我嗎?”
夜色給人安全感,可以讓大家卸下面具。
花萊閉著眼睛,有眼淚從睫毛下流出來,滑到姜鶴與的手臂上。
姜鶴與還是沒有說話,但那手臂收緊,讓她感受到了溫暖。
花萊翻了個身,把臉埋在姜鶴與胸膛上,還在那棉質(zhì)的睡衣上蹭了蹭自己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