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淼沒有一絲意外,她抿了一口茶,緩緩的把茶杯放下:“好茶,不過還是不及我十六歲的時候和你爺爺去武夷山的時候喝的茶醇香。”
姜鶴與沒有急切,應道:“我現在有的是時間,你若還想去,我可以陪你,只是爺爺身體不太好,大概去不了了。”
姜淼搖搖頭:“有些東西第一次是能銘記終生的,第二次再好,都不是那種意味了。說吧,要我做什么?”
姜鶴與開門見山:“我要你在姜氏的股份,全部。”
姜淼臉上的笑意斂收干凈:“這可不是小數目。”
姜鶴與:“小姑放心,我不會虧待你,你可以開價。”
姜淼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認識的姜鶴與,原本就不是那種真的因為屈居輪椅就放棄站起來的男人。只是我把股份賣給你,我怎么面對其他幾個侄子?”
姜鶴與:“小姑,你還想一碗水端平嗎?咱們這個家,什么時候一碗水端平過。我能動的時候,爺爺偏心我,什么都給我,讓那兩家對我恨之入骨,我站不起來了,就立馬被放在家里‘休養’至今,現在換姜元在公司春風得意。爺爺從來沒想過什么一碗水端平,他只要‘姜氏’的發展,不管它是在誰手里。”
姜淼比姜鶴與更了解自己的父親,了解他的頑固迂腐和大男子主義。
她曾經也像二哥三哥一樣,想去公司幫忙,卻被姜忠國一句“女兒家,待在家里就好了,打拼事業的事交給男人來做”給打發了。
這么多年,她只有公司干股,從未插手過公司任何業務。她當時年輕氣盛,一怒之下,去了國外念書,后來直接就留在了那邊,嫁給了一個英國男人。對家里的事眼不見心不煩。
姜鶴與:“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公司的財務報表,這兩年公司一直在走下坡路。”
姜淼:“小元他剛擔重任,業績不如你之前,這是可以理解的,你也是做了這么多年,才把公司發展成之前那般輝煌的。”
姜鶴與搖搖頭:“小姑,你知道,爺爺沒幾年了,我家和二叔家的股份雖然差不多,但姜元兩兄弟都在公司,現在公司很多人都是他們的,我和那野東西在公司沒實權,到時候爺爺一走,公司必然落到二叔家手里,你想看到公司就這么被整垮掉嗎?”
姜淼坦言:“我在公司一點權力沒有,說實話,跨不垮掉,對我沒有多大影響。我的經濟來源,也不是只指著‘姜氏’分紅。況且,我對它,真的沒什么感情。”
她的意思,她不想參與到家庭紛爭里面來,雖然幾個侄子里,姜鶴與的關系和她最親近。
姜鶴與沒再說話,他把手邊的茶杯送到唇邊,茶已經冷了,味道不再濃郁,他嗅了幾下,一口喝光。
茶杯放下后,他輕輕笑著:“小姑,我不會勉強你。只是如果哪天,他們向你提出同樣的請求,我希望你選擇我。”
姜淼也笑了,她道:“我會考慮的,這次回去我和你姑父商量一下。”
姜鶴與皺眉:“這是咱們家的事,你和他商量什么?”
姜淼:“好歹你也結婚了,夫妻之間,事情當然要商量著來做了,這叫尊重。”
姜鶴與一噎:商量?沒有,他的字典里沒有這兩個字。他要做什么決定,根本不需要問任何人的意見。況且他的妻子岑茵茵,他們怎么商量?難道他要問她,自己該不該買小姑的股份嗎?
他想象不出來她會如何回答,因為在他心里,花萊是完全脫離于他的事業圈子的。
她只是一個服侍他的名義上的“妻子”而已,是另一個家庭的可憐蟲。
姜淼看姜鶴與的反應,就知道他從來沒有和侄媳商量過,她笑著嘆了一口氣:“但我還是希望,咱們家庭和睦。”
姜鶴與對她的期望不置可否:“走吧,爺爺在家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