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柳寒兮并沒有御獸,她追蹤到開云城郊一處偏僻宅院。這里還未出城墻,算不得城外,但遠離了主城區。這是個土坡下獨門獨院的房子,藏在一叢樹后,使得站在官道上看得并不真切。
惠妃被束了手腳在其中一個房間,好歹是有個床,此刻正坐在床上。床前的桌上,坐著一男一女。
男子三十來歲,穿得倒是不差,長得也算周正。女子二十四五,穿著巫女常穿的麻布制地的黑色襖,她的發上插著一支銀雁釵。銀雁巫女海棠送水給惠妃喝,惠妃大大方方地喝了,道:“多謝你。”
“您不怕?”銀雁巫女驚異于她的淡定。
“我看你無意傷我,一會我兒來了,我會讓她留你一命。”惠妃淡淡笑道。
“我知道她是巫女,我半路就將她給你的有法力的鐲給扔了,她如何尋得到?”海棠冷笑一聲。
“她,可不是你口中的巫女而已。”惠妃抬起了下巴,無比驕傲。“管她是誰!現在你在我們的手中!她銀子不給夠,你就不要想活!”男子惡狠狠地說。
惠妃是淡淡笑,心里想,我倒是得感謝你們兩個了,要不是自己出點事怕還引不出柳寒兮來。
一會自己得哭得慘些才行!
對對對,須得害怕得不行的表情!
這不就是她平時常用的招嗎?裝,可勁兒裝就對了,能裝多慘裝多慘,到時還不得送自己回天都去。我可比風兒管用。
惠妃越想越歡喜歡,都快笑出聲來了,她完全沒有想到,柳寒兮有可能根本就不能來救她。要是她先回了山長水遠的南境呢?!要是她尋不到呢!
她一聲不響地出走,只字片語都沒有留下,這么大年紀了也從未這么肆意過,可是,這柳寒兮說的肆意,真的很有趣啊!外面的世界真的比宮里的世界好太多太多了。
好到她不想回皇宮里去。
她聽柳寒兮說,有個世界的人,都是獨立的,只要不違律便可以肆意生活。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跪誰,也不用拜誰,大家都是平等的。正胡思亂想著,院子里傳來一聲巨響。
柳寒兮落到了院中,右手在躍下的同時揮出了一條黑得發亮的鐵鞭,鞭帶了法力,一掃便打散了院中微微冒煙的草藥,將本來破破爛爛的大門鞭苔得碎裂開來。
惠妃終于笑出了聲,朝屋里正面面相覷的兩人道:“我兒來了,小心些!”
海棠持了短刀,攔在男子身前,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本是她的雇主,但他再也付不出雇她的銀兩時,她也選擇了站在他身前。這男人便更肆無忌憚了,竟要求她來綁票。
當時惠妃和倩桅走在開云街頭時,身份高貴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兩人不是一般人,絕對出自御神大家,于是銀錢上捉襟見肘的他便想到了綁票。起初銀雁巫女是不同意了,巫女可以殺敵,可以殺獸,但不會做這些下作的事。但她無法拒絕他。“公子!退后!”海棠喝道,人已奔到門外。
她看到院中站了位年輕女子,并沒有穿著巫女的衣裙,衣著服飾華貴,此刻正在挽著寬袖,傾城容顏,身姿綽綽。若不是這手中的鐵鞭,只當是哪里來的士家女子了。
“打架,還是穿巫女的衣裙方便,這袖子真是讓人受不了。”柳寒兮皺了皺鼻子,哼道。
海棠發現,她自稱是巫女,頭上卻是沒有釵的,釵是身份的象征,是巫女最看重的東西。
難道不會吧
巫女頭上沒有釵的情況只有兩種,一是級別到了不需要釵的程度,一種是自己舍棄了巫女的身份。
柳寒兮瞥了一眼海棠,不屑道:“銀雁。”
“你是如何找到這里的?我明明已經扔了”海棠疑惑不解。
“你說這個?”柳寒兮收了鞭,伸出手掌,掌中正是那個她贈與您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