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神國,天都,瑨王府。
華青空將自己關在瑨王府三天了,他將自己與柳寒兮的新房布下了結界,人、神、妖、鬼都不得入。
可是這屋里,已沒有了柳寒兮的任何氣息。她最愛的錦鯉抱枕,金元寶箱子,桃花簪,牡丹色衣裙,手帕錦包都沒有了。
可是,床頭柱子上的兩道刀痕還在,那是她要和華青空比高而刻下的。她先在柱子邊站好讓華青空給她刻,接著換華青空站好,自己卻瞧不見他的頭頂,于是她像只蜘蛛一樣爬到他的身上掛住,兩只腿夾住華青空,華青空只得托住了她,怕她掛不穩把自己的頭給劃了。兩人都被對方奇奇怪怪的姿勢給逗笑,順勢倒在床上。
屋角埋的草藥也還在,旁人不知道而已,自從那次被赤藤進了屋,她就埋了,她最不喜歡那些藤藤蔓蔓的東西,長條形的寧愿用蛇。
華青空躺在屬于兩人的雕花木床之上,她總是要睡在里側,那樣外側有華青空,里側又是實墻,她才有安全感。他伸手到床角一摸,自己為她畫的那張“沉夢”符還在,她魂在幾處,老是睡得不香,他便悄悄畫了張符放在她睡的那側,以求她一夜好夢。
像她啊!不顧一切救自己,將自己的血肉精骨換與自己。可是,若她魂在,怎么可能不回到自己手中的這枚魂戒中?難道是真的已魂飛魄散?
不會的,即使戚嘯月是那樣死心眼的人,但柳寒兮不會!她是何等機靈的人,一定會有辦法讓自己的魂存留世間。就像上一世以血肉引陰兵,戚嘯月不也是為自己留下了魂,雖然碎了,到最后不也拼起來了嗎?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一死。死后魂起,入柳寒兮手中的魂戒,便能找到她了。
“兮兒你不會走的我會找到你”華青空的眼淚流了下來。
他盤腿坐下,雙手結印推到自己身下,護住魂魄,以待魂起就去往他的魂戒。若是她真的不在,那自己也就隨她消失于三界吧。他這樣想著,手中握的毒藥已如蜜糖。
院子里的華遠山與白冽知道最后也是只能如此了,任何人也阻止不了,他們靜靜站在院中,與他一起等待著這一刻。
突然,院中憑空出現了一人,正是圣君閻霄。
華遠山與白冽拜:“圣君。”
閻霄未理兩人,一揮袖散了華青空的結界,直接進了房間。“你為何不阻止她?”華青空悲戚萬分,“我寧愿她回到你身邊,也不愿她為我獻身?”
“她意已決,是我能阻止得了的嗎?”閻霄恨恨道。
“我知道我若活著,你心里便會有刺。那我就如你意,現在隨她而去,你不要再以此事遷怒于他人。你已是這三界至尊,不要再與我們這些凡人計較了。”華青空淡淡道。
“哼!我當然不會跟你計較,你也配。”閻霄不屑道。
“謝圣君。”華青空嘴上說著謝,卻仍坐在印中未起身。閻霄將一包東西放到華青空眼前,包袱散開,里面的東西散落,是幾件衣物,幾件首飾。
華青空一看,就驚道:“這是兮兒當日穿的!衣物都還在,魂魄還在?!”
“正是,她那么聰明,自然給自己留了后路的。你想想,哪里還有她的肉身?”閻霄微微翹起了嘴角。
“好好!這便好,我這就去尋她!”華青空也想到了,他的心落到了肚子里,眼淚又再一次涌出來。
他未猶豫,將手中的藥丸塞到口中,接著緊閉雙眼等待。
可是,藥吞了下去有半刻,仍然活著。華青空看看自己的身體,盡是不解。藥無用,于是他又從乾坤袋中拿出了斬魂凌,對準自己的心臟,用盡自己的全力刺了下去。
再怎么樣,也是凡人的身體。
但是斬魂凌卻在胸口前停住,華青空望向閻霄。
“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得舍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