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維沖進屋子里,一眼就見妹妹小馮氏被拖下了床榻。
小馮氏鬢發散亂滿面淚水,無力地蜷縮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的小腹,口中慘呼連連:“郡王,是妾身錯了!郡王饒我一命!”
馮夫人老淚縱橫,跪在地上,給女婿磕頭賠罪:“是我教女無方,郡王有什么怒氣,沖著我這把老骨頭來?!瘪T維幾乎心肺都要氣炸了,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先伸手去扶馮夫人。
熟料,馮夫人不但沒起身,還硬扯著馮維一同跪下:“你也跪下,給郡王磕頭賠禮。求郡王饒過蕙娘。”
馮維縱情女~色多年,早被掏空了身體,馮夫人猛地用力拉扯,馮維也撲通一聲跪下了。
馮維又驚又惱怒:“母親為什么要跪!還拉著我一同跪下。不管妹妹做了什么錯事,到底嫁進郡王府多年,還為郡王生了兒子”
不提還好,兒子兩個字一入耳,康郡王的臉色難看至極,重重踹了小馮氏一腳。小馮氏被踹得飛起,重重撞到墻壁,然后嘭地一聲落了地。
小馮氏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連慘呼都喊不出口了。
馮維目中閃過怒火,還要說話,馮夫人哭著說道:“你快住嘴?!?
再提孩子什么的,小馮氏今天這條命都保不住了。
馮侍郎目中怒火連連,壓抑住去查驗小馮氏傷勢的沖動,沉聲說道:“郡王息怒!”康郡王往日對這個岳父還算敬重,今日怒火沖天,也不留什么顏面了,冷笑著說道:“馮侍郎教出來的好女兒,多年沒有身孕,暗中和陪房管事邢振勾搭成~奸,懷了孽種,竟膽大包天的生了下來?!?
果然如此!
馮侍郎沒有猜想成真的喜悅,一張老臉也白了起來,用力閉上眼。
馮維的憤怒,也瞬間被凍住。
完了!小馮氏為了一個兒子,竟做出這等事來,生生給康郡王戴了綠油油發光的帽子。就是普通男人,也絕不肯忍,更別說眼前這個宗室郡王了。
馮夫人哭道:“郡王,蕙娘是一時糊涂??!她一心盼著給郡王生下子嗣,這十幾年來,燒香拜佛,尋訪名醫,不知吃了多少偏方??梢恢睕]能如愿。她一時懵了心,才做出這等事來”
康郡王臉色鐵青,冷笑連連:“這倒是怪本郡王不中用了。”
馮夫人急急辯解:“我沒有這個意思,郡王別誤會”
“住嘴!”馮侍郎額上青筋跳了又跳。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時候,說這些有什么用??悼ね蹼y道能忍下羞辱,繼續讓小馮氏做康郡王妃不成?
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將這樁丑事壓下去,別讓馮家和康郡王府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馮侍郎狠狠心,決然張口:“嫁出門的女兒,潑出門的水。蕙娘嫁進郡王府十幾年,做了錯事,自有郡王處置。我們馮家就不跟著摻和了?!?
“你們都隨我回去!”
說完,轉身就走。
馮維此時反應過來,忙扶著涕淚交加的馮夫人往外走。
“母親!”小馮氏微弱地哭喊。
馮夫人渾身打了個寒顫,猛地推開馮維:“你們要走你們走,我今兒個哪兒都不去,就在這兒守著蕙娘!要殺要剮,都沖我來!”
馮侍郎的聲音傳來:“二郎,你隨我走?!?
馮維頭腦一片混沌,看了看神色堅定的馮夫人和奄奄一息的小馮氏,又看了看快步離去的馮侍郎身影,到底還是跟著走了。
馮侍郎走到院子里,目光一掃,厲聲道:“都回去!別在這兒哭哭啼啼的丟人現眼!”
姚氏看了周氏一眼,然后跟在馮維身后。周氏深呼吸口氣,拉住兩個出嫁女兒的手:“我們也走?!?
不到片刻功夫,馮家人就走得干干凈凈。
只剩下馮夫人。
馮夫人心涼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