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信后,馮少君一日一日地數(shù)著時間。數(shù)到了第六日,許氏和崔元瀚就到了京城。一同來的,還有表嫂和一雙小侄兒。
沒等大馮氏送請?zhí)^去,許氏就來了沈府。
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熟悉的臉孔,馮少君驟然紅了眼眶:“外祖母!”
根本難以克制,腳下像生了風(fēng),越走越快,到后面幾乎跑了起來。
許氏激動地話都說不利索:“少君,你慢些。”馮少君碩大的肚子顫巍巍的,她看著都膽戰(zhàn)心驚。
馮少君已經(jīng)撲進(jìn)了許氏的懷里:“外祖母。”
許氏連聲應(yīng)著,將馮少君摟在懷里。無奈中間隔了一個圓溜溜的肚子,祖孫兩個想親近也不得。
許氏緊緊握住馮少君的手,哽咽著說道:“一別三年多,今日總算重逢了。”
馮少君也濕了眼眶。
許氏身后的青年俊朗男子,也忍不住張了口:“表妹!”
馮少君抬眼看過去,沖崔元瀚笑了一笑:“表哥,一別幾年,你如今看著可沉穩(wěn)多了。”
意氣風(fēng)發(fā)的俊秀少年,如今已長成了沉穩(wěn)持重的青年。
崔元瀚看著久別重逢的少君表妹,心里熱乎乎的:“你倒是一點(diǎn)都沒變,都快是做親娘的人了,還是一樣任性。”
馮少君笑著啐他一口:“我哪里任性了?我自小就聽話懂事體貼善解人意……”
話沒說完,連許氏都被逗樂了。
馮少君目光落在崔元瀚身邊的年輕婦人身上。這個女子年約二十,一張鵝蛋臉,有著水鄉(xiāng)女子特有的婉約秀麗。
這個女子,定是表嫂宋氏了。
宋氏嫁給崔元瀚四年,這還是馮少君第一次見她。第一眼看著,就覺得親近。
馮少君笑著喊了一聲表嫂。
宋氏微笑著應(yīng)了,一邊悄悄打量眼前的馮少君。
她對馮少君的容貌并不陌生。許氏找了江南有名的畫師,為馮少君畫肖像。從八歲起,每年畫一幅,直至十四歲。許氏惦記外孫女的時候,就要將畫像拿出來細(xì)細(xì)地看。宋氏見慣畫像,今日終于一睹真容。
眼前的馮少君,氣色紅潤,目光明亮,眉眼間光華灼灼。懷著八個多月的身孕,肚子碩大,卻半點(diǎn)都不臃腫,依舊靈巧。
宋氏將身邊的長子叫過來:“大郎,快些叫姑母。”
三歲多的崔大郎挺直小腰板,響亮地喊一聲姑母。
和晉哥兒的虎頭虎腦不同,崔大郎生的分外白皙俊俏,一雙眼烏亮。
馮少君看著便喜歡,伸手摸了摸崔大郎的頭,一邊對許氏笑道:“大郎生得真俊,比表哥還俊俏。”
許氏樂呵呵地笑道:“你再瞧瞧二郎。”
崔二郎剛滿周歲,走路都不利索,被奶娘抱在懷里。唇紅齒白,頭上梳著一個沖天辮,哪里像男童,比小姑娘還好看哪。
馮少君抿唇笑了起來。
親人久別重逢,喜悅激動,難以言表。
大馮氏笑吟吟地站在一旁,直到此刻才笑著出聲:“這里說話多有不便,進(jìn)了內(nèi)堂坐下,有話慢慢說。”
許氏用帕子擦了眼角,歉然笑道:“瞧瞧我,今天不請自來,做了惡客不說,見了少君一時情難自禁失了儀態(tài),讓沈夫人見笑了。”
大馮氏笑道:“老太太可千萬別這么說。自打少君告訴我你們來了京城,我和少君一樣,日日盼著你們來,盼得脖子都長了。總算將你們等來了。”
言語間親近和善。
說話間,眾人一起移步內(nèi)堂,分著主客各自入座說話。
大馮氏是出了名的好脾氣,許氏更是善于應(yīng)對寒暄,彼此都有意親近示好,很快就直呼你我,氣氛和睦融洽。
“少君真是好福